“陛下。”贺衍上殿后,深行一礼。
皇帝看见他,语气忽然轻松了很多,“快平身。”
贺衍直起身,微微低垂着头,不去看皇帝,也没有看夏霖芷。仿佛与她素未谋面过一般的,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朕知道你寻公主有功,本该见到公主之后便给你应有的奖赏让你回去休息的。只是公主现下这反常的情况,让朕很是担忧。不知玉霖可知道些什么?”
玉霖是贺衍的字,但很少有人以字称呼他,即便是他的父母也不曾这般叫他。
天下敢这般直呼他表字的人,估计也只有座上这位南国天子了。
贺衍拱手:“臣不知。”
皇帝微叹口气,忧愁颔首,便不再与贺衍谈论关于夏霖芷的事情了。
等到太医过来诊过脉,道:“回禀陛下,公主身子已无大碍,能濒死回生,老臣此生只见一例。公主有神明护佑,江山可固。”
“既无事,为何连怎么行礼都忘记了?”皇帝完全不理睬太医的马屁,只是追问。
太医道:“恕臣愚钝,公主身子已然康健,若非要说个原因,只能是心病。”
夏霖芷一边吐槽着这太医一点技术也没有,查不出病因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一边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配合着太医的话,低头装作垂泪模样。
皇帝眉心愈发紧张,话锋忽转,“即便如此,你偷偷跑出宫去,可知父皇会担心你?”
回忆着原主的遭遇,她尽量模仿着她的性格,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儿臣也不知自己所做,只知道梦里有什么一直追赶着我,我只知道逃跑,醒来便已经在宫外了。”
她说的亦真亦假,眼里自然就雾上了一层水汽,后怕似的,胆怯的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眼眶微红,低着头不敢去看龙椅上那威严的男人。
夏霖芷自己都十分佩服自己的演技,这公主仿佛自带三秒流泪天赋似的,只要夏霖芷想,眼泪就顺其自然的流露出来。
当然有的时候,即便她并不想哭,也会难以控制,那时候的眼泪,便仿佛又不是她自己的了似的。
皇帝见她垂泪,便也没有继续追究事情的真伪,怒意消了大半,但眉间仍是挤出一个小小的川字,声色威严。
“无论如何,你私自跑出宫去已是犯了宫规,罚你禁足十日。”
夏霖芷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人从君王到官员一个个都是只讲理不念情的人,情礼从来都是分开而论,一点走后门的机会都没有。
奈何上面那人是皇帝,就算是谁来了也不可能好使,不过是关上十天,她认栽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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