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带浅枝心里好了许多。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告示,见到那口被人吐出的唾沫,正好压在桑桑两个字上,不由愣了一瞬。
容貌俊逸的高积秀,临栏打量着楼下的女客,每年那么多姑娘,在簪花竞秀上花心思扮成桑桑当年的装扮,无非是想在无数人群中,独自获得属于殷城主的垂青。
高积秀目光瞥见,客栈唯一未穿红衣的带浅枝,又细看了几眼。
扭头冲着雅间里的人,调笑道:“今年参加簪花竞秀的女修,模样真是不错,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没人发声,屋内沉寂的宛若无人,他不过是在对空气说话。
于是高积秀又说:“还有个后脑勺,长得挺像桑桑的姑娘。”
一说完,高积秀只想打嘴。这种话糊涂话他怎么会说出口,谁能从一个后脑勺看出来,像不像另一个人。
不过,好在不管他说什么。在那人看来都是无聊,不会理会。
谁知,屋内人在沉默良久后,偏偏回应了这句蠢话。
殷神扬在棋盘上落子,他眼波未动,语气稀松平淡道:“这世间没有人像她。”
开口给了尘世里除她以为的所有女子,一个定论。
在他心目中的定论。
第2章
二楼门扇一阖,如同隔开另个世界。
楼下客人们又纷纷嘈杂起来,说书改说昆吾剑君御使神剑,初现神威,杀得魔道中人节节败退,一时无有不灭者,一剑廓清寰宇。
无人再敢提圣女二字。
带浅枝长舒一口气,赵还丹也是如此。
带浅枝难免好奇:“赵公子,你额头怎么在冒冷汗?是哪里不舒服吗?”
“唉……”赵还丹顾不得形象,拿袖子把冷汗一擦,“你是不知道。我以前曾被送到城主府学骑射,因某次偷懒早退,被殷城主亲自教训过。那场景历历在目,使我终身难忘。”
带浅枝想到她也曾在殷神扬手下,学弓术射技的日子:“他怎么训得你,让你难忘啦?”
刚缓过气的赵还丹,瞬间把嘴闭得很严实。
带浅枝便冲着他眨眼睛,一双眼含笑,盯着赵还丹的眉目之间不肯移开。
赵还丹实在是败给她,只好含含糊糊道:“殷城主罚我趴在条凳上打板子……还叫所有人围过来看,要引以为戒……殷城主平生最恨偷懒耍滑之人。”
那日赵还丹的屁股烂开花,西洲赵家人的脸面也全丢光。
凭带浅枝的性子,当年自然也叫殷神扬罚过,只不过今日比较起来,她比起赵还丹要好得多。每次被罚,都是抽手心。
有次殷神扬把她叫去,也不同她多说什么,直接叫人去取竹条来。旁人私下里说,那竹条原本是选来做轻弓的,轻弓还没开始做,殷神扬找到了其他用处。
带浅枝认命般,自觉递出手掌。
殷神扬毫不客气地扳住,非要把她的手心掰到挺直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