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妖怪志异的书上说,像他这种能流泪成珠的鲛人,会被人抓起来终身幽闭在不见天日的牢笼中,想方设法哭出鲛珠。
所以陈春日感激麟台公,不但没有关押他,还收他为徒尽心教导。所以陈春日认识到,这天下人并不是都会和麟台公一样。
直到某一日,麟台公略带关怀的询问,府中弟子众多,怎么不见他与何人交往亲近一些。
陈春日反问麟台公,修真路途漫漫,如果他还是年轻健壮,却要见到友人垂垂老矣,是不是会心生伤感,有损太上忘情道心。
自那天起,陈春日就知道他的道心坚毅,想来不需要与任何人亲近。这条路注定是要他独自一人,走到底的。
他已将他的道心周围,竖起了铜墙铁壁,可老天偏看不过眼,非要让他跑去看了一眼远在西洲的带浅枝。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不明白,怎么还会有其他人,也想除掉他的劫数啊。后来他知道那个新月城主,不是想杀她,而是……竟然是喜欢她。
他听着俩人往日佳偶天成的故事,更捉摸不透了。怎么还会也有人喜欢他的“劫数”,他的“劫数”难道不是只属于他一人的吗?
在他话音落后,此时内室异常安静。
带浅枝听陈春日说着,脑补了一下与她那些名字之间,有可能发生过的风流韵事。
陈春日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进他的骨子里,再也不肯分开似的。
带浅枝看着火苗晃动,问了一个她特好奇的问题:“陈春日,他们说是你玉冠,我是笑得玉冠。真有这回事吗?”
如果他俩真有过爱恋,她想从听他亲口讲述往昔。
陈春日捏着她的下颌,在回忆中笑道:“你哪里是什么笑得玉冠。”溢出了轻笑声。
带浅枝忍不住在怀中,扭头去看他,究竟这男人是想什么事,能让他笑得这么高兴?
她干脆把整个人也转过身来,正正盯着陈春日开讲。
“你应该没笑,我就迎着你那边去了。”
“啊。”
“你正被另一个姑娘戏弄着,好不可怜。”陈春日把捏她下颌的手指腹,转移到了耳垂上,也是捏了又捏,“你还被盖了一头红纱巾。我远远打眼一见,还以为你被人盖上了红盖头,跟等着新郎官待嫁的小娘子一般,可怜巴巴。”
“你说我还能不来么?”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我亲自揭了你的盖头,把你捞到了我的马背上。还给你簪了,我才获胜取得的因缘花。”
带浅枝听着,眯起眼来想象着那副画面,又联想到他方才睡在软塌上时那春色撩人的一幕。
她起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陈春日你既然都给我掀过红盖头了……那怎么说,这次也轮到你坐着等着,由我来帮你揭盖头了吧。”
要是陈春日也能盖着红盖头,等她骑着白马来娶,那该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