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有人没忍住叫了一声好,这才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就该受人尊敬。
本想乘人之危的那些个弟子面红耳赤,羞愧万分又胆战心惊,默默退到最后方。
大家都觉得这场比试已经分出胜负,该到此为止了,包括顾恭如也是这样想的:不、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死!丢脸什么的他才不在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操之过急是失算。
顾恭如想通之后,立刻开口:我认输。
剩下的话语被舌根处涌出的血液堵住,他一下跪倒在地,紧接着捂住嘴巴看到那断落在地的舌头,狼狈万分的咳嗽,鲜血也是不住地朝外喷洒。
这算怎么回事?
还没等茫然的众人将状况搞清,殷辞月已经提着剑站到顾恭如面前,宛若无情的神祇,接下来是还未受伤的手腕,腿骨折断的声音令人牙酸。
顾恭如满嘴的血,无法哀嚎出声,不过在场的人都能知晓他此刻的痛楚。
疯了,真是疯了,谁来救救他。
骗子,若是真的无法视物,殷辞月绝不可能如此精准地将他口中的舌头切断,从一开始便预想到此时的场景了吗?因为他的觊觎!
最后还是安溪门的掌门看不过爱徒受如此折磨,干脆怒斥一声:到此为止!
殷辞月明显不为所动,声线是一如既往地清冷:他没认输。
一干人等再度彼此相望,可心境却和一开始大不相同,满目复杂:合着将人舌头割掉,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千万别记他们的仇,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见风使舵之人,修真界也不例外,刚才还眼高于顶横飞冷对的一些人,立刻转变了话锋,和殷辞月站在了同一战线:
就是,对决哪有被旁人终止的道理?当然应该继续下去。就像方才顾道友说的,作为修士谁还没受过伤?
星希尊者懒得听这些乌合之众捣乱:辞月,适可而止。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种道理很简单,殷辞月知道,却并不在意,眼看他的剑又要落在顾恭如的耳朵上。
宴朝瑜站出来阻拦:辞月,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见殷辞月不想听进去的模样,他无奈地扯扯自家小堂弟的衣袖,低声提醒,落落。
宴落帆终于从震撼中回神,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一时茫然:比完了,应该是比完了吧?要知道顾恭如看着都没有块好地方了,再继续下去是直接杀人?
宴落帆对此毫无实感。
不过殷辞月倒还真的停手了,从擂台上走下,一袭雪衣上满是刺眼血迹,似是从深渊中爬上来的修罗,他走到宴落帆的面前但没有说话,像是终于找到主人于是安分下来的恶犬。
还没等宴落帆想到合适的话去打破眼下的僵局,安溪门掌门已经暴跳如雷,刚才殷辞月在擂台之上,受重重法阵符咒所保护,他没办法出手,现在才是算账的时候。
我从未见过如此嗜血恶毒的修士,你们临谷峪是要维护他吗?
已经有人将狼狈的顾恭如救起,拖出一道长长血痕。
星希尊者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殷辞月对这些与他有关的争执,只是垂眼:我生了心魔。
众人皆是愕然,心魔这种东西可是必须要谨慎小心,有人甚至为此杀害生身父母,依照这样的说法,殷辞月的狠辣手段也不该被过分苛责,心魔可是无法控制。
安溪门掌门为此吹胡子瞪眼: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借
在看到眼前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红光后,他气急败坏地将嘴闭上,你们临谷峪,就是这样管教弟子的?
宴朝瑜左右看了眼,看向自己傻堂弟,赶紧将话题岔开:辞月生出心魔这件事轻视不得,城主不是要你最近回去一趟?将辞月给带回去换个心情也好。他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愿称宴城主为父亲。
宴落帆想起自己前不久看到的那份信件,愣愣点头,嗯嗯,好、好的。这也是将人带走避风头,可心魔?心魔!
主角在这段时间产生了心魔?!
而且殷辞月刚才表现得未免太强了,根本不像该有的小可怜模样。
安溪门掌门显然对此不满,还打算不依不饶,不过在竹御尊者的插科打诨下送丹药下,终于还是将此事顺利带过,充满混乱的门派大比也继续往下推进,只是众人心思各异。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由此生执
尤其是被拖离现场的顾恭如,被不知从何处伤口流下的鲜血染红视野,可他不愿将眼睛闭上,非要将一切记住,刻在骨髓。
直到他倒下,落落也没朝这边多停留片刻。
顾恭如差点被割掉的耳朵中是尖锐的轰鸣,没办法听到身边人的说话声,看到那些人张张合合的嘴,感到纯粹而无尽的嘲讽。
输得彻底。
哪怕殷辞月无法使用灵力,甚至在此之前深受毒伤,可是他在体术上仍然无法将其制服,凭什么?真是可笑。
顾恭如咳出一口血,将胸口的竹青衣物染红,通过修炼去追赶上殷辞月是完全不可能的,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可是不甘心!不甘心!
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让他的神智越发清明,连陷入昏睡都是一种奢望,不会也不能就此放弃。
范玉黎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被她师父拉着跌跌撞撞离开,站到受伤的顾恭如面前遍体生寒,因为看出了双眼中无法遮掩的怨怼,这不、不行,到此为止不好吗?师兄你需要好好休息
安溪门掌门甩袖离开,带走所有安溪门的弟子,脸色黑得如同锅底,连表面的平和也无法维持,他将刚讨要来的玄阶丹药塞到自家爱徒口中,绷不住严肃的神情,最终化作无奈长叹:这便是定数吗?
他的弟子及不上林清轩的弟子,而他的安溪门也永远及不上临谷峪。
顾恭如止不住地咳嗽,体内满是撕裂感的疼痛,将舌头勉强接回去后,他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不!我才不相信什么定数。
天道不公,那他便弃了这大道!
至于留在原地继续参加门派大比的诸多门派,则是心照不宣地将事情带过,强者为尊的道理无人不知,别说那安溪门弟子没死,就是真的被一剑刺死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宴落帆和面前站着的殷辞月相对而立,长久无言,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你、你真的生出了心魔?
他对于这一事实仍是无法接受,可殷辞月的乖巧点头将幻想打破。
宴朝瑜作为毫无疑问的正人君子,在意识到这位绝世天才是为自己的堂弟才产生心魔后,下一刻生出说不尽的愧疚,以前所有的隔阂误会全都刨除不计,他在轻叹后开口:落落,你打算怎么做?
将远离计划贯彻下去,不行吗?宴落帆并没改变想法,他对于这个修真界的心魔并不了解,在指了指自己后:我?
宴朝瑜的点头十分沉重,将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早该想到的,辞月他接连遭受变故,我还催着你理清二人感情,迫使你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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