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那日听着借口听得耳朵都能长出茧子了,也不好戳穿,只能提起另一件事:那过两天的联合艺术大会你去不?你特别喜欢的那本小说的作者也被他们网站发了邀请函,我记得你不是说要找他线下对决来着?
宴落帆不出意外地拒绝:不了,考试周。
编辑:行。才三月份考试周这种借口都能说出口。
宴落帆将电话挂断,手机页面自动回到昨夜关机前的状态,是小说《神启》的评论区,殷辞月当主角的那本,他当时对那结局不太满意,在纠结了两天后还是发表了分析的评论,用来佐证殷辞月不该孤独成神是个有情人。
刚才编辑说的作者便是
他总是记不住作者名字,心情复杂翻到详情页,看到两个字:悟谦。
宴落帆:???
悟谦尊者,是巧合?
他不敢置信地刷新了一下页面,最后看到的仍是悟谦两个字,再继续往下看却发现所有章节旁边都出现了个小锁的标志,无法再次阅读。
宴落帆一口气翻到评论区,发现也有许多不敢置信的读者正在询问理由,作者一条都没有回复,反而是他昨天发表的评论下出现了回复绿字:
星希尊者才不坏!
宴落帆本来沉寂在悲伤中,看到这七个字后一哽,回看自己发的评论,里面确实有短短的一句在说星希尊者对与主角相关的某件事上处理不当但真的只有不到十五个字!
他的重点在殷辞月落魄时太可怜上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83章悟谦尊者
宴落帆翻动着评论区,没找到更多的有效信息,不过也基本能够确定了,与他同为穿越者的悟谦尊者便是《神启》小说的作者!
仔细想来悟谦尊者也是在祈神节这日消失,大概与他遭遇相同被天道给驱赶了,只是碰巧撞上了一群敌人,这才造成了被杀害的误解。
有什么能取得联系的方法吗?宴落帆找到私信页面,在犹豫片刻后没将组织好的言语发出去,这种事还是当面聊比较好,省得出现误解和偏差。
想到这里,他拨打编辑的电话,喂,李哥?
李编辑很快接通,反问:怎么,这么快就画完了?
宴落帆心虚地干笑一声,解释道:还没有,只是我想了想还是参加那个文学大会比较好
他正说着突然察觉到脚腕不对劲,就像被人握住,慌忙将被子掀开,竟然看到一条发光的银色丝线,一时无言。
李编辑那边听着没声了,咋了?又变卦了?
宴落帆立刻回神:没有,我一定会去的,不过李哥你能弄到《神启》作者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先和他聊两句。
这对李编辑来说不是难事,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还要强调:这次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至于联系方式我帮你问问,要到了发你。
接着电话挂断,通话结束。
而宴落帆则是弯起腿,试图伸手去碰触那丝线,却是直接从其中间穿过,仿佛只是幻觉般的虚无。话说,这是脚链退化了吗?竟然是与灵魂绑定的,他之前还以为只局限于□□。
脚链突然发光,是殷辞月正在寻他吗?
宴落帆在想到这个可能后轻叹一声,盯着亮晶晶的脚链发呆,耳侧只能听到沉闷的心跳声。
殷辞月,现在如何了?他甚至不敢深想。
真是个骗子。
宴落帆谴责自己。
当时都没有解释的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完,殷辞月会不会认为他是故意跑掉的,会不会很生气?
宴落帆想不通,干脆将头埋进枕头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被他所惦念着的殷辞月待在寒冰窟中,守着道侣冰冷挂着霜雪的肉身,却并没有掉泪,哪怕心尖被剜去般疼痛,哪怕此地冰寒刺骨,哪怕双眼布满血丝
阿宴,我知道错了。
殷辞月清越冷冽的声线已然喑哑,在寂静洞窟中响起甚至有几分可怖,毕竟这里面显示着混乱和痴狂。
他不会哭。
若哭了,便像是认可阿宴再也不会回来。
他的阿宴绝不能从他身边离开!不够,什么锁链、契约都不够,他需要做个笼子,对,做个笼子,一定要精致漂亮,不然阿宴会不高兴他不想让阿宴不高兴。
宴落帆的肉身躺在寒冰石上,维持不腐,挂满霜晶的眼睫仿佛下一刻便会抬起,然后露出盈满笑意的双眸,狡黠地说:吓到你了吧?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不要生气。
不过,这是妄想。
星希尊者在岚星峰收到的消息,她那日没到祭台,因为悟谦尊者是在这日消失的,哪怕她知道这人大概没死,也想和那衣冠冢聊聊心事。结果,就听到自家徒弟失去生息的消息!
一干人等束手无策,焦头烂额。
星希尊者让金舒容给她详细描述了当夜的场景,一丝细节都不能错过,在听完后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面对金舒容的茫然,她并未解释,只是摇头做下最终的判决,落落他不会回来了。
尊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为什么不会回来?!
星希尊者已经消失在岚星峰顶,不消片刻,她的身影出现在寒冰窟外,在略一迟疑后沉声开口:
我知道落落为何失去了生息。
修士的强大五感让星希尊者能听到窟中人乱掉的心跳声,她继续说下去:落落并不属于修真界,他是无意中来到这里,又因为祈神的力量离开,悟谦尊者也是如此。他们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不,阿宴会回来。
殷辞月的回应声穿过寒窟,仿佛浸过冰般透出寒气,不容反驳。
星希尊者已经尽量讲话说得恨,就是希望殷辞月能够认清现实,早些知道无力改变然后继续正常修行。
她也有过无法相信的一段时间,大概知晓现在该是什么心情,没指望这么一两句话便能排解全部难过,但也不得不继续,他会在自己的世界好好过下去,你也应该一样。
这话是说给殷辞月听,也是说给她自己。
别要等不会归来之人。
与此同时,主峰庭阁,石桌上的灵茶凉透,无计可施的林长老更是心力交瘁,辞月这孩子生了心魔,事到如今想要拔除并不是简单事。
你看看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给教养成什么样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上来便是不客气地责备。
可听到声音的林掌门却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喊了声:师兄!
来人正是悬雁门的掌门,他们也会在祈神节这日打开山门关,本意是想游乐,没成想却听说了临谷峪掌门首徒出大事的消息,这才忙不迭赶过来,大概知晓情况后更是无奈,那孩子倒是个痴情种。
林掌门不知该如何评价,只得无奈摇头,看向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兄询问解决之法:我看他现在都要被心魔侵蚀了。
悬雁门掌门拧眉:我带他到静心阁。
林掌门想也是怎么回事,但,辞月这孩子守着无七魂六魄的尸身,大概不会轻易离开。
悬雁门掌门冷下眉眼:他痴念过甚,不是好事。
之前他就想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剥离他的情丝,便会将他与其道侣的过往全部遗忘,还能让这孩子更专心于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