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折翡努力忍住不笑:阿白怎么会比不上鸡呢,现在长不出翅膀,可能因为你还没长大。
姜白眼睛亮起来:对啊!
楼折翡被他吓了一跳,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姜白这一惊一乍的坏习惯也得改了。
阿翡好聪明!姜白兴冲冲道,肯定是这样没错,我这么威武,怎么可能会是残疾凤凰,一定是因为没成年,血脉还没有完全觉醒!
楼折翡头疼不已,心说自己就不该安慰他,这下好,又给了他一个新思路。
姜白一扫颓态,开始展望自己成年后血脉力量觉醒的生活:我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小凤凰,听说凤凰会喷火,到时候谁敢欺负阿翡,我就喷火烧死他!
楼折翡怔了一瞬。
他屈指弹了弹姜白的额头,莞尔:没错,阿白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小凤凰。
楼折翡将羽毛收好,嘱咐道:此事不要声张,切勿告诉他人,免得他们盯上你和落枫谷。
不然让别人知道落枫谷的小公子是个傻子,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姜白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只告诉你,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小秘密的说法令楼折翡心里一动:阿白真聪明,既然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那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就算他们和你很亲近也不行,知道吗?
姜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楼折翡抢先道:告诉别人了,就不再是你和我之间的小秘密了。
姜白眼神逐渐坚定:阿翡说的没错,我不会说出去的!
楼折翡脸上漾起一抹笑:阿白好乖。
飞舟上准备的衣服是姜白的,楼折翡穿起来有点短,但他身形偏瘦,穿着勉强合适,不站起来的话看不出有些短。
姜白摩挲着他袖子上的金线纹路,突然道:这是今年秋天,织锦婆婆给我做的衣服,我很喜欢。
楼折翡以为他是占有欲发作,眸色微动:要不我脱下来?
不用不用。姜白连忙按住他的手,我是想说,你穿着我的衣服,我很开心。
楼折翡顺势停下动作:为什么开心?
姜白顺着袖子拉住他的手腕,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小声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喜欢的人穿着我喜欢的衣服,我当然欢喜。
楼折翡攥紧了手,听到他用浸满笑意的声音,补充道:欢喜得不得了。
你们在做什么?!
青鸾突然出现,拽着姜白衣领,将他从楼折翡身上扯了下来。
姜白一脸懵逼。
楼折翡也一脸懵逼。
三人大眼瞪小眼,姜白放轻声音:青鸾姑姑,我们在讲悄悄话呀。
青鸾:
她刚才从门口路过,见他们抱在一起,还以为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姜白不明所以,皱皱鼻子:青鸾姑姑,你刚才吓到我了。
青鸾捏捏鼻梁,叹了口气:白白,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原谅青鸾姑姑了,姑姑你
我是来叫你们出去玩的!青鸾打断他的话,撑起笑意,快到九星天了,白白,要不要带你的朋友出去看看?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楼折翡心中微哂。
姜白听不出来,他却明白青鸾的所做所为是因为什么,也亏是有姜竺和青鸾这些人护着,才叫姜小傻子养出这般热情又纯粹的性格吧。
单纯又好骗,傻透了,不然也不会让他牵着鼻子走。
楼折翡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晦暗不明。
姜白思路瞬间被带偏了:要!
他跃跃欲试:阿翡,走,我们去看九星天!
九星天?
倒是头一回听说。
楼折翡任由姜白拉着他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青鸾沉肃的目光,其中探究之意明显。
是不放心他吗?
爱信任不信任,别来烦他就行,楼折翡懒得多想,他仅有的耐性已经全用在姜白身上了,分不出多余的给别人。
楼折翡敷衍地扬扬唇角,对着青鸾微一颔首,就跟着姜白离开了。
飞舟行驶在云间,夜色染黑了流霭,将柔软的云朵隐藏起来。
此时入夜不久,家家户户还未休憩,从高空往下看,万千灯火映入眼帘,带着浓烈的红尘烟火气儿。
许久未见这样热闹鲜活的人间了。
暗渊无日无月,一片混沌,待久了整个人都会麻木,楼折翡颇为怀念俗世的景象,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阿翡别怕,我牵着你。姜白摸索着捉住他的手,我第一次坐飞舟也怕掉下去,爹爹就会牵着我的手。
楼折翡想说自己没怕,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低声喃喃:阿白真勇敢,我就不行了,胆子特别小,我现在腿已经软了,若不是你陪着我,我都不敢往前走。
姜白背对着他,没看见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
你不要往下看,要是还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我带着你走。姜白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阿翡我跟你说一件很丢脸的事,我当初学习御剑之术的时候,总是学不会,从剑上摔下去好几次,还把手腕磕伤了,留了疤。
楼折翡拧起眉头:为什么会摔下去,没人接着你吗?
爹爹是想接着我的,但被父亲拦下了,父亲说摔一次就学会了。姜白愤愤道,我摔了好几次都没学会,父亲还说我太笨,一点都不像他和爹爹。
他顿了顿,幸灾乐祸地笑道:不过后来摔伤手,留了疤,爹爹心疼得不行,还和父亲吵了一架。
楼折翡笑不出来: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摔了那么多次?
姜白转过头,冲着他甜甜一笑:阿翡心疼我了,对吗?
楼折翡五感通达,黑夜中亦能视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脸侧泛起的红意。
究竟得多喜欢他,才能听一句不知真假的心疼就脸红?
九星天是什么?
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阿翡等下就可以看到了。姜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阿翡坐我旁边。
飞舟的速度慢慢降下来,身旁飘过的风也变得和缓,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意味,令人的心软下来。
磕的是哪只手?
诶?
楼折翡将视线从灯火处收回:不是留疤了吗,在哪里?
姜白将左手递过去:在腕骨下面,这里太黑,应该看不清。
没事,我摸摸。
楼折翡顺着他凸出的腕骨往下,很快就摸到了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不长,大概指甲盖那么宽。
当时有没有哭?
没吧,过去太久,已经记不清楚了。
楼折翡揉了揉那块小小的疤,语气平静:哦,哭了很久?
也没多久。
过了一会儿,姜白突然问道:阿翡,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楼折翡失笑:哭一哭就没用了?
不只是爱哭,父亲说的没错,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偷偷溜出谷,让他们担心,打不过无量,需要父亲帮忙,现在还得麻烦青鸾姑姑来接我。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将头埋进胳膊里。
楼折翡有些头疼,他不擅长安慰人,能想到的只有拍拍姜白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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