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猜想,楼折翡素来喜怒不惊的脸上露出一点错愕,久久不能回神。
羽毛上跃动的光芒一看就不是等闲术法变作的幌子,那是唯有神物才能散发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姜白就不是在撒谎。
所以,那小傻子真有可能是凤凰。
这太匪夷所思了。
楼折翡捏着那根羽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真他娘的找了个宠物啊!
不得了不得了,凤凰诶,那可是上古神兽,试问全天下谁能找到一只凤凰做灵宠。
楼折翡越想越激动,已经完全忘了,灵宠不灵宠是他单方面承认的,姜白可是把他当成媳妇儿来看待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楼折翡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将羽毛放进芥子空间。
世有传言,神物有灵,那羽毛无缘无故发光发热,定然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原因。
他需得再从姜白口中套套话,才能更好的研究那羽毛。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门被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姜白以无比缓慢的速度迈进一只脚来,又侧过身,踮着脚,从门缝挪进屋,全程没发出一丝声音。
楼折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在姜白转过头的时候,先发制人,对着他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
阿,阿翡!姜白提起的一口气瞬间散了,踉跄了下,你不是睡着了吗?
楼折翡抚了抚额角:伤口有点疼,没睡着。
姜白快步走过来:还没上药吗?
他半俯着身,与楼折翡视线平视,打量着他眉骨上的伤口。
嗯,我看不见伤口,怕涂不好药。楼折翡微仰着头,放软了声音,阿白可以帮我上药吗?
姜白浑身一滞,心里炸开了无数朵烟花: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他拿过药,用指尖轻轻挑了一点,沿着青紫的伤口涂抹。
药膏是暖玉色的,黄中透白,一上手就化成水了,有些微的黏腻。
姜白生怕碰疼了他,涂得很慢,等到涂完的时候,药膏流了一手。
疼不疼?
不疼,有点凉。
不疼就好,凉应该是因为药膏的成姜白张着嘴,没了声音。
怎么了?楼折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和铜镜里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两人隔着铜镜,面面相觑。
这不就尴尬了吗。
楼折翡讪讪道:咳,我忘了有镜子。
没事,我涂得比较好。姜白笑弯了眼,将药膏收起来。
是涂得挺好。
难怪想让你帮忙上药的人都堵到家门口了。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咂摸了下,随口道:以前帮很多人上过药吗?
姜白点点头:有一段时间,青鸾姑姑照顾我,她偶尔去找初桑婆婆和莲生爷爷,我也会跟着帮忙。
行吧,估计不少。
楼折翡果断忽视这件事,半嗔半笑:阿白刚才出去了好久,都和朋友聊了什么?
姜白耳根一下烧起来,支支吾吾:没,没什么,一些小事。
真的吗?楼折翡眼尾藏着坏,可是阿白脸红了呢。
姜白用手挡自己的脸,胳膊抬到一半,又转了个方向,捂住楼折翡含着笑的眼。
阿白?
不许看!
他色厉内荏,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咋咋呼呼地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
楼折翡深谙宠物不能逗得太过,见好就收:伤口好疼,让我看看阿白,止止疼,好不好?
姜白不为所动: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清凉的药膏和温热的气息搅在一起,楼折翡笑意微凝,朝后退了退。
靠太近了!凤凰也不能这样没规矩!
姜白语气关切:还疼吗?
不疼了。楼折翡抿了抿唇,去拉他的手,困了,你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好不好?
姜白哭笑不得:又睡,你不饿吗?早上喝了汤之后,就没吃过东西了。
楼折翡心中暗叫不好,他早已辟谷,根本不会饿,一不小心就忘了这茬:我,我伤口疼,没注意饿不饿。
这招百试不爽,姜白果然上当:又疼了?是不是药有什么问题,要不咱们再去找初桑婆婆看看吧。
楼折翡急忙道:不用了,也不是太疼,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姜白打量了他半晌,见他是真的不疼,才答应下来:好,今晚在青鸾姑姑家吃饭,她前几日猎了不少东西,咱们烤肉吃。
两人御剑去往青鸾的住处,到的时候火已经生起来了。
火堆旁边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大块大块的食材,有带着皮毛的兽类生肉,还有一些鱼,种类丰富。
青鸾忙着给肉剔骨,招呼他们自己动手。
姜白显然对这场面十分熟悉,带着楼折翡直接奔着长桌而去:阿翡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挑,我烤给你吃。
楼折翡瞧着新鲜,循着桌子走了一圈:你什么都会烤?
姜白忙不迭点头,嘴上却谦虚:也谈不上会,勉强能入口。
楼折翡笑了笑,挑了条个头适中的鱼:这个吧。
你喜欢吃鱼吗?姜白语带惊喜,落枫谷里有一方雾潭,里面有一种鱼名为融鲤,肉质鲜嫩,入口即化。改日得了空,我带你去捞几条。
青鸾闻言看过来:融鲤可难捞,你别当着小翡的面出丑。
姜白将楼折翡挑的鱼用银签串好,哼了声:姑姑小看我,到时候我多捞几条,也给你送一条。
青鸾失笑:那我得提前谢过白白了。
不用谢,到时候姑姑做一条茶水鲤给我们吃就好。姜白小声跟楼折翡解释,青鸾姑姑做的茶水鲤特别好吃,到时候我学一学,以后就能做给你吃了。
鱼上面抹了油,经火一烤,表皮滋滋作响,渗出一股淡淡的腥香。
楼折翡抱着膝盖,看着姜白不停翻动的手:你们经常这样烤东西吃吗?
嗯,青鸾姑姑喜欢打猎,隔三差五就会烤一次。姜白眼睛一转,将手里的银签递到楼折翡面前,要不要试试?
楼折翡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不要。
姜白极力怂恿:怕烤糊吗?很简单的,我握着你的手,一定不会糊。
不是怕烤糊。楼折翡弯了弯唇,故意道,我想做个废物,等着阿白烤给我吃。
姜白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好啊,那阿翡就做我的小废物。
鱼肉鲜嫩,不需要烤太久,看着差不多了,姜白就抽回银签,起身往桌边去:等我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
楼折翡乖乖点头,伸手烤火。
入秋的夜晚有些凉,坐在火堆旁最温暖,炽热的火光将他的脸烤得红扑扑的。
姜白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托着一片荷叶。
楼折翡眨眨眼:鱼呢?
姜白把荷叶递到他面前:你挑的那条鱼刺太多,我怕你卡着,就把鱼肉剔出来了,快吃吧。
宽大的荷叶里,焦黄色的鱼皮和奶白色的鱼肉堆在一起,剔鱼肉的人应当不太熟练,鱼肉有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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