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忽略自己的两人,肉包子发出委屈又愤怒的控诉:啾!
楼折翡故作惊诧:阿白你看,肉包子没被吃掉,真是福大命大啊。
肉包子一个激灵,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遗憾。
鹏鸟慢慢低下头,伏在地上,将嘴里的肉包子安稳放下。
姜白惊讶地看着它的一系列动作,啧啧称奇:我也以为肉包子要没命了,没想到这鹏鸟竟然
肉包子身上沾了不少口水,一落在地上,就滚了一身土,从圆滚滚的黄团子变成了黑团子。
楼折翡瞥了眼摇摇晃晃朝他们鞋上扑的小脏鸟,拉着姜白往后退了一步,随口感慨道:肉包子不是简单的鸟吧,小小的一只,竟然能降服这么大的鸟。刚才它突然朝着那大鸟飞过去,吓了我一跳,还为它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它根本就不怕。
黑团子挪动的步伐停顿一下,愤愤地啾了声:我分明是被你扔过去的!
姜白皱了下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肉包子,他伸出手,一道小小的灵力冲着肉包子而去。
淡金色的灵力微弱,并不会造成太大伤害,顶多将肉包子推倒。
姜白表情认真,他不想伤害肉包子,只想试探一下。
落枫谷内从未出现过这等怪事,在屋子里发现肉包子的时候,他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只普通的小鸟,经楼折翡提醒,才发现不对劲。
结果出乎意料,肉包子没被掀翻,灵力刚触碰到它,就不见了。
姜白目光一凛,挡在楼折翡和肉包子之间。
楼折翡挑了挑眉。
刚才的事发生得很快,但他并没有忽略,那道淡金色的灵力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肉包子吸收了。
能这么快速的吸收灵力,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肉包子与他一样,体质特殊;二是被肉包子吸收的灵力和它自身同根同源。
且不说肉包子喝了他的血,变成炉鼎体质的可能性有多渺小,如今的他吃了初桑给的药,身体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可能对灵力毫不排斥。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楼折翡搓了搓指节,目光在姜白和肉包子之间打转,这一人一鸟有着相同的灵力,定然存在更深的渊源。
会是什么渊源呢?
姜白的表情愈发严肃,手腕一转,剑尖直接插进肉包子身前五六寸的地面:何方妖孽,还不现出原形!
之前他来纵云林,从没招引来鹏鸟,加之这鹏鸟对肉包子呵护备至,可见今日的事都是这来历不明的小胖鸟造成的。
姜白环视四周,心中愧疚更甚。
可恶,都怪他一时大意,没有提高警惕,才会害阿翡陷入此等境地。
剑锋凌厉,锋利的剑刃上折射森森的寒光,肉包子怂的要命,直接被吓傻了,两只小细腿一软,跟个泥团子似的跌倒在地:啾
铺天盖地的委屈弥漫在识海里,楼折翡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这玩意做了什么,竟然能和他的识海共通。
他正准备开口求个情,突然发现姜白闷哼一声,松开了剑。
楼折翡手臂一展,将朝前扑去的人捞进自己怀里:怎么了?
姜白窝在他怀里,右手按着太阳穴:头疼。
识海里像针扎似的,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痛,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不要怕我,不要怕我
肉包子小心翼翼地绕过插在地上的剑,挪向姜白脚边。
楼折翡拥住怀里的人,看着它的目光微凉,隐隐含着警告。
肉包子被他看得一抖,迟疑了两秒,继续靠近。
在它身后,鹏鸟振翼长号,周围的鸟齐刷刷叫起来,像是在响应它的呼唤。
楼折翡凝神聚气,在识海中喊道:你做了什么?
既然他能够在识海中感觉到肉包子的心情,那肉包子也应该能感觉到他识海中发出的呼唤。
啾,啾啾啾啾啾!
我,我没有害他!
肉包子扑腾着沾满泥的翅膀,努力辩解。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忘了,这小胖鸟不会说人话,即使能通过识海和他交流,也没办法用人话交流。
阿翡
我在,你怎么样了?
姜白揪着他的衣服,勉强稳住身体:我没事,刚才有东西侵入我的识海,一时间冲击太大,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你别担心。
侵入识海?
楼折翡眯了眯眼,视线落到肉包子身上,怎么看都很像是这家伙动的手。啧,记吃不记打,看来这家伙已经将他的警告抛之脑后了。
侵入识海,是不是很严重?楼折翡不忘扮演普通人,会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
姜白站稳,对他笑了下:应该不会,识海中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告诉我,说不会害我。
说话?
楼折翡目光一紧。
姜白蹲下身,想把肉包子拎起来,待看到脏不拉几的泥团子后,果断放弃了:刚才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啾!
其他的鸟是因为你才没有离开的吗?
啾啾!
找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能让它们离开吗?
啾啾啾!
真是离了大谱了。
肉包子能和姜白在识海中沟通,在楼折翡的意料之中,但姜白能和肉包子对话,这他娘的可出乎他的意料了。
你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能啊。
楼折翡目光复杂:你们落枫谷的人还懂鸟语吗?
不懂啊。姜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解释道,修行之人有识海,虽然阿翡听到的是啾啾啾,但在我的识海里,肉包子说的是人话。
楼折翡无语至极,非常想问一句话:你的识海和我的识海有什么不一样?
他扯了扯嘴角:是吗,它都说了什么?
姜白拿出帕子,将肉包子包住,使劲揉搓:它说刚才是它在我的识海里说话,这群鸟过来是找我和它的,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找你和它?
它是这么说的。姜白看了看肉包子,继续揉搓,它好像没办法解释太多,所以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楼折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要跟着他们去吗?
姜白环视四周:不去的话,好像没办法离开这里,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阿翡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也去?楼折翡一愣,听说你们修士会遇到各种奇遇,它们兴师动众的来找你,应该是要告诉你一些秘密,或是要给你什么宝贝,你真的愿意带着我去吗?
姜白乐得眼睛都弯了:阿翡也太可爱了吧,我没什么秘密不能告诉你,所有的宝贝也都是你的,为什么不愿意带着你?就算问,也该是我问你,阿翡,你愿不愿意陪我去?
鸟群们等待着姜白,时不时发出催促的叫声,而他全然不顾,捧着没擦干净的肉包子,笑着等待楼折翡做决定。
好像楼折翡不松口,他就要一直等下去似的。
楼折翡无奈一笑,像是妥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姜白说过无数情话,那些情话都动听极了,可没有一句让他像此刻一样动容,心尖好像被轻轻挠了一爪子,不疼,但酥麻得厉害。
心动只在一瞬间。
楼折翡扬了扬唇,凑近一步,伸手揽住姜白的后颈,与他额头相贴:不要动。
姜白止住动作,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阿翡,怎么了?
我曾经见过别人这样表达亲近。楼折翡答非所问,蹭了蹭他的鼻尖,阿白,你喜欢吗?
姜白心口怦然,呼吸急促起来:我,我喜
啾啾啾!
突如其来的愤怒鸟叫打断了他的话。
楼折翡靠的太近,肉包子被夹在两人中间,圆滚滚的身体都被挤变形了。
变形肉包子又愤怒又委屈:好气!这两个人就不能顾及一下它吗?!
楼折翡捏了捏姜白的后颈,退开一步:走吧,再待下去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