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想破坏?什么叫望他成全?听得他整个人都傻了,此时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是我的,你最好赶紧打消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清月也不挣扎,瞥了眼被捏住的手腕:公子把我的手都捏疼了。
姜白一把甩开他的手,全然不见平时温和的模样:你若是再敢碰他,我,我就折断你的手!
落枫谷养出来的和顺性子,头一遭说出这等胁迫人的话,瞧不见一点攻击性,像极了龇牙咧嘴的猫崽子,挥舞着爪子护食。
不吓人,倒有些娇憨。
楼折翡眼底闪过笑光,恨不得把人揣进怀里好好揉搓一番。
思来想去,又忍住了,搓着指节按捺住冲动。
清月的来意尚不明晰,须得再试探一番。
公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这样可不招人喜欢。
清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过桌上的茶壶。
月苑与低等青楼隔着十万八千里,清月能脱颖而出成为花魁,不仅容貌舞技出众,连斟个茶都赏心悦目,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
姜白越看越不是滋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多肉。
他向来是自信的,突然杀出来一个极具魅力的清月,那句不招人喜欢像根刺似的,梗在他心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牡丹花在,还有人会选择其他花吗?
吃东西的时候摘了面具,所有的表情都落入旁人眼里。
到底是在月苑浸淫过的人,清月一眼就看透了姜白在想什么,举着茶杯递过去:我只求一夜,公子不愿成全,可是怕我抢走你的爱人?我房间的床很大,可以三个人一起
住口!
清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楼折翡端坐在桌旁,清月说了一大通,他没给出半点反应,直到这时候,才纡尊降贵吐出两个字。
姜白不知道此间事情,更别提各种花样了,仅有的一点了解,还是前几日听祁千离墙角听来的。楼折翡何等的强势,既存了心要将人圈在怀里,自然不会允许清月说那些个淫/乱事情给他听。
清月要作妖,他懒得阻止,若是将主意打到他的小凤凰身上,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楼折翡抬眼,正视清月:既然知道是别人的爱人,就别伸手去碰。
他眸底冰冷,满是警告。
清月怔了一瞬,被他这一眼看得遍体生寒,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畏惧。
他好像招惹了了不得的人物。
阿翡
楼折翡拉住姜白的手,杜绝了他接那杯茶的机会:渴了,阿白给我剥个橘子吃。
姜白瞬间支棱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拿起橘子,瞪着清月:没错,阿翡是我的爱人,你别想碰他!
他浑然不觉,自己误会了楼折翡话里的指代。
清月将茶杯放下,定定地打量着他。
这人是真的傻,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但架不住旁边有个精明的主儿护着,不好糊弄。
楼折翡侧了侧身,挡住清月的视线: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妨直说。
清月缓过神,在他旁边坐下:我方才已经说了,想与公子你春宵一度。
姜白又要发作,被楼折翡按住了腿:花魁公子能耐大,想找个挡箭牌,自然有成千上万的人趋之若鹜。
他轻轻呵了声,语气轻慢:至于我,一介废人,眼光太高,看不上你。
姜白瞪大了眼睛,楼折翡在他面前一直是平和的样子,何曾这般讽刺别人,一边说自己是废人,一边说自己看不上清月。
就,十分不给面子。
但是听起来也太爽了。
他捏着橘子,心里漫上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
清月沉默了一会儿,抚着眼尾哀叹出声:公子这么说,莫不是嫌弃清月青楼出身?
呸,是嫌弃你戏太多,不识抬举。
楼折翡暗自腹诽,看也没看他,按在姜白大腿上的手动了两下:剥橘子。
姜白呀了一声,不再走神,专心剥起橘子来。
清月眼波流转,娇滴滴道:清月还是清白身,不求公子垂怜,便是一夜也无可能吗?
为什么要有可能?楼折翡突然笑了下,没什么温度,长的一般,撒娇也生硬,凭什么让人退而求其次呢?
清月一噎,泫然欲泣:公子要向爱人表忠心,何至于故意冷嘲热讽,伤清月的心?
楼折翡咬住喂到嘴边的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姜白的腿:既没我们阿白好看,又没我们阿白会撒娇,说实话就是故意伤你的心了?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清月都快产生动摇了,自己真有那么差劲吗?
姜白笑弯了眼:花魁公子,你不用再说了,共度一夜属实不必要,多谢你的橘子,我们就不打扰了。
楼折翡话说得毫不客气,他心里那点委屈和嫉妒早散了,有种轻飘飘的欢快感,也不在意眼前的情敌了。
反正他和阿翡两情相悦,没有人能够插足。
楼折翡顺势牵住姜白的手,站起身:走吧。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虽然好奇清月的所作所为,但你来我往这么长时间,清月还是在顾左右而言之,他也失了探究的心思。
姜白欢欢喜喜地应了声,又从果盘里拿了两个橘子。
不拿白不拿。
还未走到门口,清月的声音就追了过来:与二位公子开个玩笑罢了,我心中倾慕之人是个货真价实的魔修。
姜白脚步一顿,听懂了他话里的威胁。
清月是在告诉他们,他看出他们不是魔修了。
你什么意思?
我想与二位公子合作,不如坐下喝杯茶,我们详细谈谈。
清月的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像是笃定他们一定会同意。
楼折翡最厌恶被胁迫,不悦地眯了眯眼,低头询问:阿白想谈吗?
若是不想,那他就
谈一谈也无妨。姜白捏捏他的手,回到桌前,听说花魁公子刚来月苑几个月,可是为了你所仰慕的人?
清月没有遮掩:是为了他。
姜白不发一词,突然出手,抓向他的肩膀。
清月一掌拍在桌上,向后仰去,躲开他的攻击:不打招呼就出手,公子可不讲道义。
姜白拍拍手,骄矜地抬了抬下巴:花魁公子来魔界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学会入乡随俗,魔修会跟你讲道义吗?
楼折翡颇为欣赏地看着骄傲的小凤凰,一旦脱离了感情,姜白就不是轻易能够被糊弄的小傻子了。
落枫谷的小少爷,姜竺的儿子,天生就该大放异彩,哪里会任人摆布。
清月愣了下,脸上闪过一丝杀机。
楼折翡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你来魔界有什么目的,是为了倾慕魔修还是其他,我们并不关心,与你合作,可有什么好处?
清月能在月苑混成花魁,定然有一番手段,与其撕破脸皮,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要从魔界中心城去往人间,还需费一番功夫,他不能正大光明地出手,清月很适合做他的挡箭牌。
好处?清月好整以暇地抬起头,公子想要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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