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身体里关着一头野兽,野兽在横冲乱撞,想要挣脱束缚。
赤身裸体,肌肤相贴,极乐之事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指向同一个答案。
就差一点,姜白很确定,只差一点他就能够明晰那个答案了。
窗户半开着,夜风吹散了日积月累的脂粉香气,吹动床榻上的花铃,串珠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一声一声扣在耳膜上。
催得人心绪不宁。
姜白的思绪都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画面扰乱了,随着花铃声跌宕,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急切:我乖的。
楼折翡失笑,抚弄着他的后颈,奖励似的揉了揉:那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千离和他那位卿卿,那天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既是难以启齿,又是不明所以。
楼折翡循循善诱:那天他们在做什么,阿白可有看到?
没看到。姜白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转瞬就推翻了自己的答案,只看到了一点点,听到了一点点。
他看到衣衫不整和满地狼藉,听到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视觉和听觉拼凑出来的印象朦胧又模糊,他知道那个答案触手可及,但偏偏差了一点。
碰不到。
楼折翡支起身子,在他唇角碰了一下:别着急,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说给我听,做给我看。
姜白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亲亲你。
不止是嘴唇,还有
他已经有所克制,想做的事情荒唐又过分,不敢说出来,怕吓到他的心上人。
只是亲亲?
楼折翡扬了扬眉:你来。
他深知如何才能彻底拿捏住猎物,偶尔的放手并不是放弃主导权,勾着人一步一步走近他,这比自己主动更有意思。
姜白怔了一瞬:我来?
楼折翡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对,阿白想对我做什么,自己来。
姜白像是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心脏里满溢出动容,他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楼折翡的眉心。
依次向下,到眼睑,鼻尖,最后唇齿相贴。
姜白的学习能力很强。
在感觉到唇上轻微的刺痛后,楼折翡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次没有破皮,很猛的小凤凰叼着他的下唇,近乎温柔地用牙尖磨着,没有咬下去。
姜白的亲吻总带着一丝孩子气,可以从他的动作中品出满满的珍视,里面更多的是单纯的喜爱,不见情/色意味。
楼折翡心里早有准备,揽着他的后背,纵容他的撒欢。
当轻软的唇落到咽喉上,且有顺着颈侧往下的趋势时,楼折翡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一次的亲吻,似乎和以前的每次都不一样。
要不要继续勾引小凤凰呢?
楼折翡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就有人帮他做出了选择。
房门从外面打开,徐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清月手上拿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烟枪,似笑非笑地看着帷幔后的人影:呦,我是不是打扰二位公子的雅兴了?
层叠的纱幔若隐若现,隐隐透露出后面交叠的身影,微风轻动,吹起纱幔。
清月吸了口烟,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在下的楼折翡。
原来自己猜错了吗,他竟然会甘心在男子身下承欢?
姜白猛地回过神来,拉过一旁的被子,将露出锁骨的楼折翡盖得严严实实:你不知道敲门吗?!
清月坐在椅子上,缓缓喷出一口烟,似笑非笑,带着股子戏谑劲儿:公子,这是我的房间,我回我自己的房间,敲什么门?
姜白一噎,又气闷又理亏。
腾地一下站起来,将扯开的纱幔整理好,把楼折翡包在里面。
他可不想让清月看楼折翡一眼,免得这人又打些歪主意。
袅白的烟雾中带着一丝丝青调,蜿蜒成片,模糊了清月出众的眉眼。
他身上的风尘气褪去了,多了一丝神秘感。
楼折翡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扯开的衣领,透过纱幔,冷淡的声音传出来:花魁公子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能来了吗?
清月暗暗腹诽,到底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们的合作开始了,我需要二位公子的帮助。
夜晚的月苑是月都城最热闹的地方。
虽然今年的百鬼节没有宴请全城,但月苑里还是挤满了人,晚上的拍卖会更是热闹。
姜白皱紧了眉头,挡住楼折翡的视线:你别看。
魔界是出了名的不把人当人,月苑中心是一处台子,台上站着一排蒙着脸的男男女女,他们就是等下要拍卖的东西。
楼折翡和姜白坐在台子旁边的桌子上,四周都是和他们一样参与拍卖的客人。
大家来月苑都是寻欢作乐的,能参与拍卖会的客人,更是财大气粗,怀里都搂抱着人。
楼折翡揉了揉颈侧:别看什么?
那里有一点深红色的痕迹,是某只很猛的小凤凰没控制住力道留下的,稍微有点痛。
瞥见他的动作,姜白脸色变了又变,小声嗫嚅:别看被拍卖的人,也别看做那些事的人。
你自己都做过那些事了,还害羞呢?
楼折翡没拆穿,他还挺喜欢看姜白口不对心,明明心里羞臊得不行,面前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对于清月,你是怎么看的?
他肯定不止是花魁那么简单。
茶水温热,沏得刚刚好,楼折翡喝了口:哦?
姜白又给他倒了一杯,小声解释:今日百鬼节献舞,那支羽箭来的蹊跷,我之所以会去接,是感觉到了上面的灵力。
灵力?楼折翡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对,但很微弱,我也不敢确定。姜白碰了碰杯子,感觉不烫了,才推给他,直到他说出我们不是魔修的时候,我才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那支箭是他故意射给我们的。
我们一路走来,都没被发现身份,可清月一眼就看透我不是魔修,若非修为高深,就是对正道修士了解透彻,有什么特殊的辨认法子。
楼折翡嗯了声:原来如此。
姜白并不知道,他们身上有他设下的屏蔽气息的术法,便是修为高深的人也看不透,诸如祁千离。
所以无论清月的修为如何,就能证明他对正道修士颇为了解。
楼折翡扶着茶杯,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修为至大圆满境界后,就懒得花心思去琢磨破绽了,行事举止全凭心意和感觉,若不是姜白提醒,他都要忘了自己还下了遮掩气息的术法。
太长时间没有遇到敌人,反应力都变迟钝了,看来得避开姜白,抽个时间活动活动筋骨了。
脑海中闪现出祁千离的脸,楼折翡喝了口茶,暗自思索着什么时候去揍他一顿。
姜白瞥了眼台上的人:我才不信清月来魔界是为了倾慕之人,他若真对某个魔修情根深种,怎么会接受旁人,怎么会对你动歪心思。
听出他话里的气愤,楼折翡勾了勾唇,还惦记着呢,小傻子醋劲儿挺大。
所以我觉得,他来魔界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姜白捡了个花生,认真地剥开,如果他修为足够强大,何至于走上当花魁这条路。
楼折翡赞同地点点头,吃了喂到嘴边的半个花生仁:太香太腻了,不要了。
姜白反手将剩下的花生仁丢进嘴里: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他的挡箭牌,过了今晚,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