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摇摇头:我睡饱了,对了,要不咱们去拆贺礼吧!
他们结契收到不少贺礼,都堆在库房里,还没拆。
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给你打几套首饰。
楼折翡哭笑不得: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要那么多首饰干嘛?
姜白振振有词:男人怎么就不能戴首饰了,阿翡长得这么好看,不戴就亏了。
楼折翡哑口无言,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姜白兴奋不已:好了好了,一起去拆吧,听爹爹说贺礼挺多的,咱俩现在过去,估计得拆几个时辰。
拆几个时辰,太夸张了吧,楼折翡只当他是在夸大其词:行吧,陪你去拆。
不是陪我,是我们一起拆。姜白纠正道,这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贺礼,你可不能推卸责任!
姜竺和白杳将孩子养的很好,从对道侣的爱护尊重就能看出来,楼折翡颇为动容,捏了捏他的手:好,是我们两个人的。
见到库房里的贺礼后,楼折翡整个人都懵了,姜白完全没有夸张,甚至还往少了说了。
库房是有梧桐苑两个大,送给他们的贺礼都堆在一起,满满当当的,大小不一,能放满两间屋子。
这么多,别说几个时辰,拆到晚上估计也拆不完。
收礼的清单记了整整一个册子,密密麻麻的,姜白翻开看了看:主要是谷里的人给我们准备的礼物,那边的十几箱子都是父亲和爹爹给咱们的。
楼折翡暗自咋舌,姜竺和白杳可够大手笔的。
他回忆起自己当魔尊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骄奢,可见落枫谷是真的家底丰厚,财力强大。
咱们两个一块拆,还是分头拆?
一起吧。
楼折翡颇有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在姜白身后,暗暗腹诽,自己这一不小心还抱了条极为粗壮的大腿。
就姜白这么傻,多亏没喜欢上别人,像他这样不贪财只好色的好道侣哪里找去。
思及此,楼折翡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世家宗门送过来的大多都是天材地宝和法器,也有不少金银珠宝,一溜儿拆过去,两人都有些麻木了。
两人坐在地上,楼折翡靠在姜白身上:好累。
姜白偏过头,蹭了蹭他的脸:那还拆吗?
拆吧,还剩这么多,总不能一个好玩的东西都没有吧。楼折翡拿过旁边的木盒,端详了一下,这么小,谁送来的?
木盒巴掌大小,比起刚才拆的贺礼,属实太小了些。
姜白接过来看了看:好像是咏蝶乡送来的,诶,刚才不是拆到一个咏蝶乡的了吗?
他拿过贺礼清单看了看,明白过来:刚才那个是曲伯伯送来的,这个是曲云蘅送的,他俩怎么还分开送?
曲云蘅单独送来的?
楼折翡眯了眯眼,伸出手:给我,让我来拆。
姜白有些犹豫:曲云蘅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万一又是作弄人的东西怎么办,要不还是我来拆吧。
楼折翡不为所动:我来,结契大典的贺礼,他多少该懂点分寸,不会乱来的。
好吧。姜白把盒子递给他,嘱咐道,那你小心点。
盒子是木头的,并不精致,上头用小铜锁锁着,钥匙挂在锁旁边。
楼折翡解下钥匙,打开锁,挑了挑眉:这是红豆?
盒子里衬着绒布,上头放了两颗圆滚滚的红豆。
诶?姜白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我只听说过送有情人红豆,意为相思,他这是什么意他该不会还没对你死心吧?!
楼折翡脸色冷下来:他敢。
姜白看不出来,他却看得明白,即便是相思,也不是给他的相思,而是给某个小傻子的。
姜白气愤不已,骂了曲云蘅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他要是想挖我墙角,送两颗红豆干嘛,不该送一颗吗?
楼折翡一愣,点点头:这倒是,难不成这红豆有什么玄机?
他正想伸手去碰,突然发现那圆滚滚的豆子动了起来,好似活了一般。
姜白眼疾手快,一把打掉木盒:小心!
木盒掉在地上,从盒子里掉出一张纸条。
楼折翡和姜白面面相觑,捡起纸条看了看:红豆相思,缘浅情长,有情人种相思蛊,上穷碧落下黄泉,可成眷属。
姜白语气惊诧:相思蛊,曲云蘅竟然养出了相思蛊!
拆了半下午,只这一个有意思的贺礼,两人也懒得继续,拿着相思蛊就回了梧桐苑。
路上,姜白给楼折翡讲了关于相思蛊的事。
咏蝶乡有个传闻,有两个人一见钟情,彼此爱慕,许下了非卿不可的承诺,但无奈世事无常,女子患了绝症。女子是个孤儿,不忍心拖累爱人,在弥留之际留下绝笔书,欺骗男子自己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要离开此地。
男子思念成疾,在女子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郁郁而终。男子死后,家人将他葬在他生前选好的墓地,过了几年,他的坟头突然长出了一株红豆,枝繁叶茂,却不结果子。
家里人怕红豆树的树根破坏他的尸身,特地请人来砍树,结果一斧子下去,树干上竟然流出血来。他们又惊又慌,怕招来邪祟,特地请了大师去查探。
大师到坟头转了一圈,连连叹息,让他们避开红豆树,挖坟开棺,同时又在不远处圈了块地,让人一并往下挖。
姜白停顿了一下,问道:阿翡要不要猜一猜,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故事比男鬼和游侠的精彩多了,不像是姜白能编出来的水平,楼折翡听得入迷:在圈出来的地方挖到了女子的尸骨?
对。姜白叹了口气,女子孤苦无依,连尸骨都没人收敛,红豆树的根分了两股,一段深深地扎进了男子的棺材里,另一段缠着女子的尸骨。
情深缘浅,生前不能同床,死后才在地下同眠。大师让他们把女子的尸骨收敛,与男子合棺而葬,就葬在红豆树旁边。合棺的第二年春天,红豆树终于结了红豆果。
传闻相思蛊就是用这株红豆树上结的果子养出来的,种在有情人身上,可使两人寿数相连。
姜白摩挲着木盒:我是听爹爹讲的,他和父亲结契的时候,特地去咏蝶乡找过这种相思蛊,但没有找到。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曲云蘅竟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出乎我的意料了。
姜白眼睛亮晶晶的:阿翡,我们种下这相思蛊,好不好?
之前他就找过共享寿数的书,相思蛊是其中一个法子,但白杳都寻不到这东西,他也就放弃了,去考虑其他法子。
没成想,曲云蘅竟然给他们送来了相思蛊。
兴许是死过一次,楼折翡并不介意生死,没怎么犹豫:我都可以,不过要先查探一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对身体有没有危害。
姜白点点头: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和爹爹!
说做就做,姜白当即拉着楼折翡往东院去。
姜竺和白杳正在下棋,见到他们两个,颇有些意外。
白杳不无担忧地望着楼折翡,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腰间: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楼折翡被看得有些暴躁,恨不得拉着小傻子当场以正视听。
父亲,爹爹,我和阿翡过来是有件东西想让你们看看。他把木盒放在棋盘旁边,这是曲云蘅送给我们的贺礼。
白杳放下棋子:有什么问题吗?
姜白摇摇头,又点点头:倒也没问题,就是
楼折翡直截了当道:这是相思蛊,我们不知道真假,想让爹爹帮忙看看。
楼折翡下了半天决心才叫出来的称呼,完全没有被重视,白杳的注意力都在木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