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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山(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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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李哥!当小姨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的瞬间,杭杨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狠狠捏住杭杨的下巴往上一抬:这个人是你说的外甥吧?

没有半点犹豫,女人诚惶诚恐:是!是他!

很好,男人松开杭杨的下巴,把狠厉藏进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杭先生,是这样,你姨父呢,欠了我们点钱,连本带利地算下来吧,差不多八百万

我跟他们家没有关系!杭杨打断他,声音沙哑但近乎声嘶力竭,你他妈凭什么找我!

小姨尖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们家一口一口把你喂大,现在出了事翻脸不认人!你活该死妈!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男人啪轻描淡写挂断了电话,女人的谩骂侮辱戛然而止。

他慢悠悠吐出一口烟,一张胡子拉碴的脸笑着看向杭杨:好不容易从这对残渣手底下跑出来,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又被牵扯上,不甘心是吧?

杭杨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他们欠的钱你去找他们好了,关我什么事!

啧,男人把烟头扔地上,碾了碾,在杭杨面前蹲下来,他家的房子跟车都买了,刘和泰,狗东西已经残了;他老婆现在正出来卖,但能凑几个钱?至于他家那个十三四岁的胖小子

男人呵呵笑起来:买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我们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王八蛋,男人拍拍杭杨的脸,声音甚至算得上温和,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嘛,还剩不到六百万,高材生,想想办法。

杭杨忘了自己这天是怎么回到的寝室,忘了自己是怎么应付过室友的询问,甚至忘了那两个男人的恫吓。

但他还记得男人最后一句话:

下辈子投胎运气好点,别跟畜生当亲戚了。

第二天,杭杨破天荒地翘了课,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晃荡,他大脑空空,像一团没有气息的游魂。

小伙子?小伙子!杭杨被突然喊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一堆乱糟糟的人群里,看旁边的摄影机、显示器还有滑轨这儿是入校拍戏的剧组?!

对不起,对不起。杭杨赶紧躬身道歉,随后转身就想离开。

但随即,被旁边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喊住了:诶小伙子,等等!

他拉着杭杨上下看了几遍,笑眯眯说:待会儿有课吗?

杭杨:没。

那,他声音很温和,考不考虑来我们这儿客串一下?就两分钟的戏,挣500块的零花钱,你看怎么样?

杭杨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甚至稀里糊涂演了下来:他突然发现演员这个职业实在奇妙,像某种意义上的精神|鸦||片,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就足以短暂遗忘自己生命中的全部痛苦。

他像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精神孤岛,在喊下Action的瞬间,侥幸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卡!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导演在监视器后面震惊鼓掌,他慢慢走过来,盯着杭杨仔仔细细多看了两圈,喃喃说,说句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这就是学霸吗?干哪行成哪行?你这也太有天赋了!我说实话小姚一个演了两三年的

导演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赶紧打住。

他口中的小姚正是刚刚和杭杨对戏的男主角,杭杨对这张脸有点印象,好像是不停穿梭在一堆粗制滥造的偶像剧里,最近也算有点小火。

小姚冷冰冰瞪过来,冲杭杨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走到旁边给自己准备好的躺椅上,撂下一句我要休息,随即戴上墨镜什么都不管了。

导演似乎习以为常,只摇摇头轻叹口气,他把8张毛爷爷笑眯眯放在杭杨手心:拿着吧,谢谢你。

杭杨一瞬间愣住了,他盯着手里的钞票怔怔地看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在这个小剧组即将浩浩荡荡从青年园这边离开的时候,杭杨的嘴先于脑子出了声:那个!导演!

导演回头,发现杭杨神情踌躇、欲言又止,他示意其他工作人员先去布置,自己则走到杭杨面前,温和开口:孩子,还有什么事?

杭杨的心脏骤然加速,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劈断了人生平坦的大路,走上满是蒙蒙雾色的小路:我、我家里出了点变故,可能没法继续读书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如果、如果我走演员这条路,您看行吗?

这天来H大取景的小剧组拍的只是个小成本的流水线网剧,好像叫什么《红娘给自己搭了姻缘线》,那位导演姓蔡,并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名导,也没有傍身的著作,刚出道的时候拍过两个意识流的短篇,之后在生活的捶打下迅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于是火速向资本低头,兢兢业业拍起了烂片。

即便如此,对杭杨而言,蔡导是赋予他新生的好人。

但有时,午夜梦回的时候,杭杨每每回想起这一天他被迫踏出象牙塔的这一天,还是会忍不住地痛苦和怨憎。

但说到底,一切终将归于四个字无可奈何。

杭杨一个人在片场摸爬滚打,没有助理、没有名气、没有粉丝、没有好的机会,也没有展示的平台只有日复一日近乎麻木的奔波和劳碌,饮食失调和睡眠障碍,杭杨的身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迅速垮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仍藏着一股劲: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等还了钱,他就自由了。

自由这两个字像有魔力一样,支撑着他把自己散落的骨血慢慢捡起来,遍体鳞伤地往前走。

但一年半后的一天,他昏死在了片场,送到医院后,查出结果一看:胃癌。

他这一辈子,没爹没妈、落魄潦倒,全用来为不值得的人渣奔波劳碌,到头来跟个笑话一样。

杭杨像是没听进身后医生的声音,拿着诊断结果匆匆出了医院,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潜意识似乎就觉得,赶紧点、再快点,不然就晚了。

那天正下着瓢泼大雨,杭杨冒着雨跑向银行,把自己本来准备替人渣还债的全部积蓄随便选了所慈善机构,一口气全捐了。

他看着账户里的¥0.00,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开心畅快,他哈哈大笑,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最后只能半蹲在地上,肩膀还微微耸动着。

随后,杭杨像没有知觉一样,摇摇晃晃走到马路正中央,谁知雨天路滑,他被一辆超载的大卡车当场送走。

像是早有预感,在骨肉与钢铁发生撞击的瞬间,杭杨满心只有平静:省了病痛的折磨一步到位,倒也不算太糟。

就这样,他潦草的人生被强行画上了潦草的句号,跟上帝开的玩笑一样。

*

第三次来到木堆烟的诊室,这次杭杨率先开了口,他坐在小沙发上,轻声说:那位杭杨后来经历了什么,你一直没查明白,是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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