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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一点三口言(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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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汴州种子出了问题,我去看了,全是汴州今年除籍的那一批,虽然没查到什么却恰好拖住了我,种子的名册除了御影司,就只有吏部有,我差人去打探了,皇上曾差人去吏部问过这件事。

嶒阳御影司的人说,没看到元满留的记号,后来去找,发现有被清除过的痕迹。

沙匪寨子虽然被清理过,可是有几个武功高的人,里衣穿的是陵安才买得到的料子。

叶疏林去嶒阳的单子是假的,我们去查了,嶒阳起了战乱,没人会发疯往那里运东西。

叶家的账本我们的人也去查了,把最近的都抄录了下来,没有嶒阳一带的。

这是自六月初开始,各个宫门口的出入记录,其中有两次没写明白是什么人进出的,画了叶莽和叶疏林的身形图给我们在宫里的人看,说是看着像叶莽的。

叶疏林去嶒阳之前,四海镖局收了一笔定金,不少,五十两黄金,查了,确实是嶒阳那边的银票,可是追根溯源起来,是从户部出来的。

长策一边说一边一样样的把证据放在李博衍面前,根本就不看一眼李博衍逐渐呆楞的样子,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镇定冷漠的将证据摆放完整,然后抓住李博衍的后颈把他的脑袋扳正了,逼着他和自己对视:小子。长策问他:你还记得御影司是怎么来的吗?

记得。

说。

李博衍几乎是像本能一样回答说:鬼楼倒了,但是里面救出来的人太多,大多数都没法正常活着,不是活不久就是其他人虎视眈眈,他们需要活下去,这才有了御影司,才有了种子。

对。长策说:元满不遗余力救了御影司,御影司也会倾尽全力替她报仇,等今天她头七过了,好好送走了她,我们就要去算账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下不了手,就在这儿好好陪你师父,别去添乱。说完,满含警告意味的拍了两下李博衍的脸,起身就准备走。

李博衍突然反应过来,慌乱的喊住他:长策!

长策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恨铁不成钢的轻蔑与警告:别让你师父,白养你一场。

李博衍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家师父的坟冢,迷惘又痛苦:师父?他一如往常想找师父问问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只是这次他师父回答不了他了。

山谷之中寂静无声,连风声都吝啬路过。

穆凡尘一连来了两天御影司,明天他就要走了,要是再见不到长策,他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不过幸好,临近傍晚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前的穆凡尘总算盼到了长策回来,看到长策回来,穆凡尘立马迎了上去:总督大人!

长策回头看见来人,拾起一个得体的笑容,见了礼说:穆都督,幸会幸会,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总督大人莫怪,下官忽闻故人噩耗,感念良多,特来拜祭,还望总督大人节哀顺变。长策接元满的尸体回陵安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有人说长策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人说长策背叛元满另有隐情,反正众说纷纭,此时穆凡尘来找他祭拜,倒是显得合情合理,现在看长策面容憔悴,双目无神眼下乌黑,看来第二种说法才是真的。

长策笑笑说:都督莫怪,故人操劳一生,不喜旁人打搅,斯人已逝,就留一片清净地给她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穆凡尘也不好再坚持,把先前准备好的帛金拿出来,交给长策: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长策把帛金接过来说:穆都督稍候,有些东西要交给都督。

交给自己?穆凡尘虽然奇怪,但是还是依言等着,长策从见了面都没起过请自己进去坐坐的念头,看来是很不想自己久留了,这个态度,看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也没多大一会儿,长策就抱了个木盒子走了出来,木盒子上还牢牢的贴了两个封条,长策把盒子交给穆凡尘说:这是长策缓了一下:元满让下官交给都督的,本来她交代就是说等她死后再拿给都督,如今都督登门,也是赶巧了。

穆凡尘满脸狐疑的把东西接过来,问说:总督大人可知道里面是什么?

长策摇摇头:她亲手封了,就是不想让旁人看见,要知道是什么,还得要都督自己亲眼看看才行。

多谢总督大人,有劳了。穆凡尘识趣的说:那下官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穆凡尘拿着东西快步往自己落脚的地方走,等回了房间关好了门窗,确定没人看见,才拆了封条,这封条封的实在严实,就算撕下来,还是有不少粘在了盒子上,穆凡尘看着盒子不禁失笑,也不知道元满是信任长策还是不信任,封条是封了,可是也不上把锁。

穆凡尘把扣子旋开,打开盒子,看见了一张纸条和两个长条的锦袋。

就没了?

穆凡尘皱着眉很是怀疑的把这三样东西拿出来,好好的检查了一遍盒子,没有暗格,没有夹层,确实是没了。

怎么回事?穆凡尘心中的不解更甚了,元满费这么大劲儿,就只为了把这么点东西给自己?这是什么啊?穆凡尘拿起纸条打开一看,映入眼帘不过四个大字

好好喝粥

穆凡尘心中惊雷骤起,立马去看那两个锦带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着急手上越是使不上来劲,穆凡尘急的咬牙,狠狠给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因为疼痛稍稍冷静了一点,才将第一个锦袋打开。

拿出来的是一条已经褪色的长命缕。

五色彩绳已经褪色,两端各坠了一个铃铛。

和穆凡尘记忆中的一摸一样,分毫不差。

穆凡尘控制着微微颤抖的双手,打开另一个锦袋。

也是长命缕,五色彩绳鲜艳夺目,两端各坠了一个铃铛。

穆凡尘左右手各拿了一根长命缕,看着看着突然就大笑起来。

对啊,他怎么忘了?他怎么忘了?偷梁换柱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咱们这位皇上哪里会轻易让别人知晓,就算要吩咐人去办,也是要让自己信得过,又能拿捏住的人去啊,那还有比元满更好的人选吗?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

他怎么就没想到?笑着笑着,穆凡尘就哭了,他怎么就没早一点想到?

他要见元满!他要见元满!

穆凡尘拿着这两根长命缕就想冲出门去,可就在冲出房门的前一脚停了下来,对啊,元满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

呵呵,穆凡尘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的连个长命缕,他就觉得自己可笑,不知道当时自己在他们面前诉说自己身世凄苦,元满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觉得自己滑稽又可怜?好日子过久了,就真的忘了自己的斤两了?

元满知道,元满居然一直都知道,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揭穿自己?为什么她要放任自己的谎言?为什么?穆凡尘看着手中的长命缕,为什么她能挂念自己一个冒牌货这么久?

穆凡尘挣扎着起身把那张字条拿在手里仔细观摩。

好好喝粥,好好喝粥。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元满让顾修谨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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