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沐浴?谢相迎问了一句。
孙良玉笑道:无事,陛下吩咐过,太傅可以随意。
多谢孙总管。
孙良玉为谢相迎打开殿门,让谢相迎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外。
这裕华池谢相迎从前也来过,从大门进去便是成排的屏风,迷宫似的,要走许久才到沐浴的池子。
谢相迎绕过最后一道屏风,一眼看见了热气缭绕中,背对着他靠在池中的凌琅。
小孩儿确实是长大了,这肩膀比自己都宽上不少。
谢相迎走进几步,正要行礼,只听到凌琅低沉的音声传入耳中:孙总管给你说的,都记住了?
记住什么,雪天扔东西?
谢相迎还在纳闷,那边凌琅头也不回的道了两个字。
过来。
这人的声音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鬼使神差的谢相迎走近了几步,正要开口,蓦地被池中人揽住腰,一把拖进了水中。
温热的水将身上的衣裳湿了个透彻,腕子被有力的手钳制着。谢相迎不曾站稳,整个人沒入池中。
大口的水呛入喉咙,谢相迎紧闭双眼,心肺一时间疼得厉害。
完了,他不会成为北齐第一个淹死在澡堂的人吧,真够丢人的。
惊魂未定之际,一口气被度了过来。
唇与齿相缠绵,修长的指节穿插在墨色的发间。
谢相迎睁大双眼,水中凌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让他的心跳险些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个短点儿的文名,封面应该也会换,约了一个太太人设,嘿嘿ovo
明天周一上夹子,下一章周一晚上更,大宝儿们晚安嗷
第31章不如,娶你
侵占牙关的舌蛮横又无理,让人发热,让脑袋发昏。
谢相迎用力挣扎,手推在凌琅坚实的胸膛上,却没有丝毫用处。这点子力气用在从小习武的人身上,称得上是以卵击石。
水花在池中乱飞,这样炙热而强烈的动作,让谢相迎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意识到身下抵着自己的是什么,谢相迎脑子一炸,猛地将人推了出去。
你他妈看清我是谁!
谢相迎在水中站稳,抬手给了凌琅一耳光。
似是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凌琅看着谢相迎愣在池中。
谢相迎的手好看,又长又细,却不过分女气,打起人来也是力气十足。这一下下手不轻,谢相迎自己的手都疼的厉害。打完就后悔了,老天,他这可是打了皇帝一巴掌。
凌琅拧着眉,做错事一般,颇为委屈地看着谢相迎。
别这么看着我。
你还委屈上了,要不是凌琅把他当成那个,他才不会打人。
谢相迎的目光匆匆一瞥,在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时,忙別过了脑袋。
这样要是不举,实在可惜了。
谢相迎深吸了几口气,往池边去,水池不知哪年加高了些,人扒了半天没能出去。
我帮你。
凌琅正要过来,谢相迎猛地退了一退。
帝师。凌琅像内心受到莫大伤害一般,伸出的手滞在半空中。
这会儿后退反倒显得自己心虚,谢相迎咳嗽了几声,对凌琅道:你站着别动。
嗯。
凌琅乖乖站在原处,谢相迎托着凌琅的肩膀,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台阶,这才爬出了池子。
屏风之后有朕的衣裳,帝师可以换一下。凌琅提醒他。
谢相迎快步走到屏风之后,把湿衣裳脱了,给自己裹了件外袍。
绘着双凤凰的屏风下半截是空的,凌琅看着谢相迎笔直晃动的小腿,眸光微微流转。
被水刺的通红的眼眸带着几分失落,他看的清清楚楚,从来不曾认错过人,是谢尹不承认罢了。
人好半天才从屏风后走出来,谢相迎路过凌琅时顺手丢了件袍子往水中。
凌琅接过袍子盖住自己的身子,人并未往岸上来。
帝师深夜前来,可有要事。凌琅恢复了平日的神情。谢相迎没事不会进宫的,前些年闲暇之余还会往通幽殿送点儿点心,这些年连自己也送不过来。
谢相迎坐在不远处矮桌旁的垫子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道:你母后找我,想让我给你选个皇后。
皇后凌琅原本明亮的眸子暗下去,他不要皇后。
谢相迎浑然不觉,只用手支在下巴上,道:有个皇后也好,她嫁给你,那一大家子人必然都向着你。朝中制衡之术,向来少不了皇后的母家。
是么。凌琅冷冷笑了一声,问谢相迎道,不知帝师属意的皇后是何许人?
我?这得好好想想,谢相迎沉默了片刻,数着指头道,这第一,模样得周正,第二,最好是哪位将军家的小姐,这样也能助你的势。第三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没有才华,总要德行上佳,第四么
第四是什么。凌琅抱着胳膊看向谢相迎。
谢相迎看向凌琅,认真道:你得喜欢,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你若是不喜欢,岂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
帝师说的极是。
你有中意的人选?
若是凌琅心里有这个人,也省的他费力去猜了。
凌琅看向谢相迎的眸子微弯:将军府的人,模样周正,又有才德,我不如娶您。
什么荤话。
这人是怎么了,打从上元夜那日起跟开了窍似的。不过细想起来,谢家的两个孩子确实是最佳人选,光是谢镰将军那忠心不二的劲儿,拉拢到身边肯定没错。只可惜,谢家俩孩子都是男子。
好好想想,又没逼你现在说出来。
好凌琅的目光微垂,将快要表露的心意尽数压进喉中。
裕华池的水汽蒸得人愈发不大清醒,俩人虽披了衣裳却也心知肚明这么说话始终不合适。
谢相迎坐了这么一会儿,身上出了层薄汗,面色也红的厉害。
凌琅看谢相迎这副样子,估摸着再走远路又得被风吹着。
屋外雪大,帝师今日,不若宿在宫中。
还是回去。
明日还要去都察院罢,今日若是冻着,可怎么去?凌琅像是对谢相迎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谢相迎是个骨子里不愿意对旁人示弱的人,但凌琅说的是事实,明日若是病着,又要拖好几日不能做正事了。
你那西偏殿这会儿能住人么?
凌琅听见谢相迎问了一句,抬起头,低声道:今日不行。
你不是说日日都打扫?这孩子说话怎么总是骗人。
凌琅解释道:下了几场雪,西偏殿未燃地龙太过阴冷。帝师要留下,不若住在正殿。
那不行
正殿地方是凌琅的寝殿,瞧凌琅方才那饿狼似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准备宠幸什么人。一想到要躺在不知做过什么事的榻上,谢相迎心中就不得劲儿。
难不成帝师要在裕华池待一晚上?凌琅问他。
好像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