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南带着他往里走,门口有两个接待的人在等他们,但晏轻南摆了摆手,说:我们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刚打开门就听到里面笑闹的声音,沿着一条长廊往里,拐出去才是客厅。
小姿和另外一个短发女生坐在沙发上,阿易和那个警察站在旁边。
晏轻南带了一下沈景远的肩膀,和他们说:这我朋友,沈景远。
警察先走上来,朝沈景远递手,说:我柏宇,这是我妹妹,柏椿。
沈景远笑着说你们好。
我们先上去放东西。晏轻南说了声就带着人走了。
柏宇抱着手站了会儿,朝两人走的方向侧了侧头,问阿易: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阿易也没想到,但并不是话多的人,那是我南哥客人,熟得够快的。
柏椿倒是笑,说:南哥这么温和的时候,少见。
整个屋子是一小栋别墅,房间两个二楼一个三楼,晏轻南和沈景远住一起,他们来得最晚,就剩了三楼的房间。
跟着晏轻南进房间时沈景远还紧张了一下,推开门看到是两张床安了心。
他不是不能和晏轻南躺一张床上,就是觉得现在两人虽然是朋友,但气氛得控制控制。
晏轻南让沈景远选床,沈景远挑了里面靠浴室那张,晏轻南睡靠着阳台的。
两人都没带多少东西,全是一个包装完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沈景远就拿了要随身带的东西,晏轻南去了洗手间,出来他们就下楼了。
楼下灯都开着,其他人在聊天,很亮很热闹。
餐桌上摆了一桌食物,原来他们早就叫了晚餐,就等晏轻南和沈景远到了。
整个屋子都开了暖气,沈景远脱了外套只剩里面一件圆领毛衣,毛衣外那截儿脖子还红红的,是之前下车走过来那段路上被风吹的。
山上冷。晏轻南在沈景远旁边坐下,沈景远听到他说话转头去看,晏轻南突然抬了眼皮。
这边已经在下雪了。
这两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沈景远以为晏轻南只是想提一嘴有雪的事情,就顺着说:我基本都是在南方生活,就见过几次雪,还都是在别的地方出差的时候见到的。
自己没想着去玩吗?晏轻南问。
之前工作很忙很忙,每年休息那么几天都在家里躺着了,没心思玩。沈景远说。
晏轻南脱着外套,手臂轻轻擦过沈景远肩膀,他说:那你真辛苦,我倒是经常在玩。
沈景远笑着,柏宇拿酒杯底敲了敲桌子,说:倒酒了倒酒了。
出来玩,饭桌上喝酒基本不可避免,沈景远早有准备,抱歉地和柏宇说:我酒精过敏,很严重,不能沾酒。这次也是因为你们才有机会出来玩,吃饭都我请客,好吗?
柏宇还想说什么,晏轻南给自己倒了酒,碰了下他的酒杯。
行了,不要客气。
好,柏宇开他玩笑,南哥的话能不听啊。
还说我,你自己算算我们多长时间没聚过了?晏轻南不吃他那套。
真是没办法,今年一年都忙,我还真没想到年底了还轻松点。柏宇说。
那天的事最后怎么解决的?沈景远问。
那天那个男生,柏宇喝了口酒,眉头还皱着,是真的对他女朋友动过手,他们那天晚上就在警局闹分手,后来我们打电话叫双方家长到场,处理到第二天晚上才解决。
所以我说啊,柏宇突然提高了音量,看着他妹妹柏椿,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跟你小姿姐姐学学。
沈景远看着阿易的脸一点点红起来,阿易竟然举着杯子和柏宇说:哥我敬你。
晏轻南啧了一声,偏向沈景远一些:行,我就不算他哥了。
沈景远和晏轻南对视一眼,都笑了。
饭桌上柏椿和小姿聊天,沈景远听她说大学的学习生活,发现她也是金融方面的专业,就主动搭话道:我大学和你学的差不多。
真的吗?柏椿问,那你毕业之后怎么找的工作?
我念了硕士,运气好进了大公司,工作期间也出国学习了一段时间。沈景远说完,柏椿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年轻人遇到比自己有经验的前辈,就是这种尊敬又惊喜的眼神。
那你能跟我讲哈吗?外企是不是很安逸啊?柏椿突然换成了重庆话。
沈景远无奈地笑了一下,还没说话,就觉得肩上一沉,晏轻南搭着他的肩膀凑上来,和柏椿说:他听不懂重庆话,你接着用□□吧。
柏椿朝晏轻南切了一声,沈景远偏头想让晏轻南别闹了,但没想到他离得这么近,沈景远的额头直接撞在了他的鼻梁上。
晏轻南感到鼻尖一阵酸麻,抬手碰了碰,看到沈景远一脸对不起又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放开手坐回自己椅子,说:没事的,你们接着聊。
他们警校出身,就是这么直。柏椿念叨了一句。
沈景远听清楚了,很惊讶地问:南哥是警校毕业的?
对啊,柏椿见沈景远不知道,也有了些讲下去的兴趣,他和我哥是大学同学。
沈景远没忍住看了一眼晏轻南,那人正好把他眼神抓住,挑了下眉示意他:做什么?
沈景远摇摇头,又转过身子和柏椿说话了。
来的第一天晚上,一下午开车坐车,大家都累了,也没安排别的活动。
饭后就在客厅里坐着喝茶,沈景远滴酒未沾,脑子很清醒,坐了一会儿就到三楼的大阳台上去站着。
来的时候没下雪,现在开始飘雪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沈景远没回头,等那人在他身边站着,他听到晏轻南的声音:不冷吗?
沈景远没回答这个,只是让晏轻南看:下雪了。
这么稀罕?晏轻南指了指阳台的玻璃门外,三楼还有一个小房间,屋顶是玻璃的,进去看看吗?
这个独立的小房间有些出乎沈景远的意料。
屋顶不是平坦的,可以想象从外面看过来这里应该是屋顶的尖。比起房间这里更像是一个阁楼,虽然可能只有二十几个平方,但放下了一张柔软的床和一个小沙发,墙上甚至有一个精致的挂炉,虚拟的火焰在里面燃烧,却产生了温暖。
沈景远在床边坐下,双手撑在床上,仰头看天。
晏轻南没说话,从柜子里翻出一听啤酒,在沈景远身边坐下来,刺啦一声开了酒。
晏轻南的酒带着玫瑰的味道,因为坐得近,沈景远闻得格外清晰。
他一贯喜欢花香。
柏椿说你是警校毕业的?沈景远问。
对,晏轻南笑了下,她怎么跟你说这个
晏轻南的样子不像是不喜欢这个话题,沈景远顺着聊:从警校毕业怎么没有去当警察?
家里的原因。
晏轻南说完,沈景远卡了一下,才应:哦
他们安排我做的事情我实在不喜欢,就从家里出来了。晏轻南轻描淡写地说。
沈景远却知道其中并没有那么容易,钱不是那么好来的,生活不那么简单,但他也没有继续问。
觉得我很惨吗?晏轻南问。
没有,沈景远去看他,这些话是真的,我只是怕你本来是不想说的。
说完晏轻南也在垂眸看他,但晏轻南觉得聊到这个话题,沈景远的眼神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他们都早已过了会随意说话的年纪,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什么想说什么不想说,至少心里有面明镜。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