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远微笑着听,在桌下却抓紧了晏轻南的手。
简东也坐在他旁边,一直垂头盯着碗。
快散场的时候柏椿来找沈景远聊天,抱怨说马上自己就要开学了,沈景远笑道:还真是没谁喜欢开学。
柏椿又讲了些学校的事情,沈景远耐心指导她不少,最后说:你可以去认识一些师兄师姐,他们也能帮你,或者及时去和老师沟通,虽然平常他们看上去好像哪个学生都不认识,其实只要你问他们也很愿意回答的。
柏椿扁了扁嘴,说那不是有你吗?
说完又打量沈景远几眼:沈哥,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虽然晏轻南别的好像没什么,但做饭真挺好吃的。
沈景远笑了笑说好,柏宇叫了柏椿一声她便过去了。
晏轻南走上来揽着他腰,沈景远才松懈下来微微靠着他。
一直瞒到底吗?晏轻南问。
对,沈景远点点头,你觉得呢?
晏轻南低头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枕在他肩膀上,垂眼说:可以,你怎么想我就帮你怎么做。
拍张照吧。沈景远说。
小餐厅被这么一大群人站满了,大家挤在一起,面前还有张没怎么收拾的餐桌。
沈景远站在最中间,晏轻南在他身后,简东和柏椿凑他旁边,阿易去找停车场的保安给他们拍的照,说了三二一拍了连着拍了好几张。
简东拿过来看,照片上每个人都笑着,只有晏轻南低头在看沈景远。
啧啧啧小姿也注意到了,瞥了眼晏轻南说:不愧是四川的男人哈,宠对象很有一套嘛。
沈景远欢喜地把手机拿回来,一群人面对面建了个群,他把照片分享到群里,说下次要洗出来。
热热闹闹一晚上,沈景远还挺舍不得他们走的。来的时候他没看到,走的时候就一直站在门边送。
简东留了下来,说我晕了,要吃水果。
他哪里是等着吃水果,就是想和沈景远多待一会儿。
晏轻南真的去切了,留他们俩坐在沙发上。
你去国外治病,我想了一下,我也要去。简东说。
沈景远立刻皱眉道:不行。
贺梓肯定会理解的,而且我的父母她的父母都在这边,我算了一下时间,等你手术前后几天我再过去,贺梓那个时候应该差不多是五六个月的样子,不出意外也基本稳定了。简东已经打算好了,沈景远去做这种有去无回的手术,他不在身边实在没法放心,最不好的情况,如果有万一呢?
南哥会和我一起过去,你不用担心,你好好照顾贺梓就行。沈景远还是不同意。
简东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劝说这种事儿他从来就没赢过沈景远。
所以只好作罢,反正到时候他还是会去,这件事他已经和贺梓商量过了,贺梓不仅同意而且支持,靠着他肩膀说:你不去,我也会替你遗憾的。
两个人各自想着这件事有一会儿没说话,晏轻南端着果盘进来的时候客厅里很安静,他还愣了下。
他弯腰把水果放在桌边,果盘里放了三个叉子。晏轻南递了一个给简东,又拿了一个叉起一块放到沈景远嘴边,沈景远张嘴咬掉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来。
说什么呢?晏轻南问。
简东不听我话了沈景远这么说颇有点告状的意味,实际上这两个人谁听谁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晏轻南手从沈景远身后绕过去搭着他肩膀,手指碰了下他脖子,说:啊,真的吗?
这意思就是不信呗,沈景远自己先笑了。
三个人坐在这儿边吃水果边聊天,十点多简东才站起来走了,沈景远莫名觉得有点累,靠在晏轻南手臂上闭了眼。
晏轻南晃晃他说别在这儿睡,沈景远忽地睁开眼望着他。
怎么了?晏轻南问。
这眼神太黏糊他受不住,问完就偏了下脸,又道:进去吧。
沈景远怪晏轻南不解风情,立起身子翻坐在他腰间,什么也没说两人就默契地吻在一起。
晏轻南连这种时候都不敢对沈景远用一点劲儿,沈景远撑着他后脑勺反反复复咬他,最后嫌弃地啧了声:你不行啊?
啊?我哪儿不行?晏轻南掐着他腰笑,一扑就把人压进沙发里,亲了亲他的颈侧,给自己辩解:我没有不行宝
闹完以后晏轻南抱着他躺回床上。住了一次院回来沈景远手腕儿又瘦了不少,手背上更是留下许多针孔,连着血管也青了不少。
在医院的时候晚上睡觉前晏轻南都会拿张热毛巾来给他敷一会儿。冬天这么干太暖和了,沈景远经常敷得迷迷糊糊,晏轻南会守着把冷掉的毛巾拿下来。
之前洗澡的时候晏轻南给沈景远敷了一次,上床了又想起来,问:手疼不疼?
没事儿沈景远让他捏着自己手,觉得很舒服。
因为在医院里养成的习惯,现在两人都睡得挺早的。沈景远回到他熟悉一点的环境里更睡得快,晏轻南没给他揉多久他就睡着了。
他睡着了之后晏轻南也闭眼了,把他手放在自己睡衣底下贴着小腹,这样会暖和一点。
半夜晏轻南醒了,因为沈景远在他怀里动,他大概感觉到沈景远睡得不太安稳,一睁眼发现沈景远在他怀里颤了一下,他耳侧沈景远的心脏也在快速地跳动着。
晏轻南迅速翻身坐起来,按开床头的灯在药盒里翻出一根细长的管子,把里面粉末倒出来在掌心揉碎了捂着他鼻子。
沈景远呼吸几下心跳逐渐平静,手抓着晏轻南肩头,慢慢醒过来。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沈景远马上抱住他,手掌在他背后轻轻拍着,摸一摸他后脑勺的头发,我没事的,没事的
晏轻南顿了一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人抱得满满的,填了他整个身体他才安心一些。晏轻南不住地隔着睡衣亲吻沈景远心脏的位置,良久才长叹一口气。
这样的情况其实不算罕见,住院的时候沈景远也常常有,不过因为长期治疗会没有那么严重。何谨交代过偶尔这样的症状是很正常的,他们都学习了如何使用急救药品,但晏轻南很难不怕。
沈景远捞着他后脑勺把人拉起来,温柔舒缓地吻他,他们靠着床头半躺下,沈景远叠在他身上,一只手搭着他腰闭上眼,偶尔在梦里动一动,晏轻南就拿手指捏捏他耳朵,再低下头贴一贴他的唇安抚他。
这种情况好在只出现了这么一回,之后都是安安稳稳过的。
晏轻南在小院子里装了一个摇椅,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带着沈景远坐会儿。他会把最厚的被子都抱出来,将沈景远裹成一只球揽进怀里,给他念他想听的金融类杂志。
不过很多字词都太专业生硬,虽然晏轻南家里从商,但绝大多数他都没听说过,念几个字就要卡壳,沈景远偷偷笑,一边纠正他一边猜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
他喜欢靠在晏轻南肩膀上,头微微朝上看夜空。
重庆的天好亮。沈景远说。
什么好亮?晏轻南也抬头,但只看到一轮明朗的月亮,亮的那是月亮。
沈景远哈哈笑了几声,立起身子咬了口晏轻南下巴,说:来亲一个。
短暂的亲吻完他又问:出国还有多少天?
晏轻南下巴蹭了蹭他头发,说:两天。
在重庆的最后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晏轻南说想带沈景远出去转转,沈景远当然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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