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乐瑾在男生堆里一直是孩子王,见女生却次次脸红,他母胎单身到现在有这点很大功劳。高中的时候被女生主动表白,他永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这份害羞往往又会被误会成拒绝,然后导致没有女生与他靠近,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他觉得自己有点丢脸,等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之后才重新走回去,只是耳廓还有点余红。
秦岁铭看着傅颖和他一前一后走进来,盯着他的耳尖问:就一会没看你,又跑去哪里了?
纪乐瑾正在懊恼自己过于纯情,心不在焉地道:太闷了,去外面吹了一会风。
他突然回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不敢跟女生讲话,因为秦岁铭在他小时候骗他,说跟女生讲话会害人家女孩子怀孕,导致他一直紧绷精神。
纪乐瑾童年时期和女生接触太少,长大以后讲个话都害羞。
纪乐瑾刚想甩锅给秦岁铭,却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推着肩安置到了一个座位上:我妈说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你今天和她一起坐。
他本来应该坐在年轻人的那一桌,但被安排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意见,在这里更加好,妈妈辈的阿姨们全部会对他嘘寒问暖。
纪乐瑾应道:好,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他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低头就看到秦岁铭又把他脖子上的玉拽了出来。从秦岁铭把这块玉送给他开始,纪乐瑾就适应了他时不时检查的行为。
纪乐瑾现在连洗澡都不把玉摘下来,他老老实实地等着秦岁铭把玉捂热重新塞回他的衣领当中,完全隐没在衣领当中。
戴久了纪乐瑾也习惯了玉的存在,现在连洗澡都不摘,他隔着衣服碰了碰玉,小声地咕哝:好像确实挺有用戴了之后就没生什么病了。
第16章咬我一口
纪咏泽今天心情好,谁给他灌酒全都来者不拒,喝完之后又开始发酒疯。
他紧抱着吴嘉楠的腰连松都不松一下,抱着还要一声一声地喊老婆,比什么都要来得黏人。
吴嘉楠都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伸手挑了下他的下巴,开着玩笑道:我们现在还没有确认关系呢,你怎么就开始乱叫?
在场全是熟人,一时间都笑了起来。
纪乐瑾夹在董书沁和唐薇中间坐着,碗里的菜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完,每次一上新菜,董书沁就用公筷先夹给他,碗里的东西越堆越高。
瑾宝平时多来玩呀。董书沁看着他长大,一直都很喜欢他,阿姨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纪乐瑾都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揉了揉鼻子道:好的好的,我过几天一定去看阿姨!
董书沁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每次都这么答应,然后次次都不见你人影。
我这次肯定说了算。纪乐瑾举起手指来发誓,我跟岁铭哥哥一起过去。
他自己都好长时间不着家,还怎么带你一起回去?董书沁的语气有点小小的抱怨,我上次跟他说让他找对象之后,他就一直躲着我。
唐薇笑了下,替秦岁铭开脱道:岁铭才二十五,现在以事业为主也挺好,他长得俊又那么会照顾人,真想要找女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董书沁轻声地说着,拉奏着的小提琴音盖过她说话的声音,只有唐薇和纪乐瑾听得见。
她拧着眉头道:我很早以前就跟秦峰说过,他这个教育方法不对,他把岁铭逼得太紧,对他的要求太过高。我也没办法完全阻止,这就导致岁铭现在性格这个样子,不怎么喜欢跟家里人说事情,所以我才希望有女生能陪陪他。
董书沁的目光突然放到纪乐瑾身上,她叫了一声:瑾宝。
纪乐瑾刚在认真地吃饭,没认真听她们在讲什么,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秦岁铭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岁铭平时一个人住不肯回家,可能要麻烦你多多陪他。
纪乐瑾受宠若惊,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心虚地说:其实应该是要麻烦秦岁铭多照顾照顾我吧
唐薇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无奈地道:你还知道自己很麻烦人家啊?
对于秦岁铭对纪乐瑾快要宠上天这件事情,她也会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跟纪乐瑾提这件事情,他就一脸理直气壮地说秦岁铭平时也会打我,没你们说得那么离谱,跟秦岁铭提,他就笑着说没事,我愿意对他好。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们两人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只有唐薇不好意思到逢年过节就给秦岁铭包大红包。
散场之后纪咏泽还醉着,今天有秦岁铭他们两在,不需要纪乐瑾做苦力。
秦岁铭平时的锻炼没白费,扛着死猪一样重的纪咏泽也没怎么吃力。他把人塞进后座里,弯腰跟旁边照顾他的吴嘉楠说了几句话。
他直起身后就去找纪乐瑾的身影。
纪乐瑾嫌弃纪咏泽身上的味道,不肯和他坐一辆车,现在正黏在唐薇身边。
他半张脸都藏在竖起的衣领当中,只露出一双在黑沉夜色中更加明亮的眼睛,像是闪烁着的晚星。
秦岁铭一直不贪杯,身上只有很淡的酒气,他伸手把纪乐瑾的衣领往上拉了拉,都快要碰到鼻尖:我先走了。
纪乐瑾耸鼻嗅了嗅:你喝酒了啊?
喝了一点。秦岁铭又捏了捏他的肩,冲唐薇笑了一下道,阿姨我先走了啊。
秦岁铭靠在沙发背上,伸手轻揉了下太阳穴。他们这辆车过分安静,加上司机也没什么人说话。
他一上车秦峰就跟他聊上生意,直到被董书沁低声地说了一句之后才停下来。
车子还未开,董书沁往窗外一看,看到还在路边站着的纪乐瑾一笑:瑾宝还是一点都没变,就以前这个样子。
秦岁铭睁开闭目养神着的眼睛,氛围灯与外面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鼻梁骨显得格外高。他也跟着侧头看了眼窗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像是融化的冰。
他抵着唇道:他不用变。
*
星期一秦岁铭照旧送纪乐瑾回学校,通校的人并不多,大清晨校门口只有老师进进出出的车。
秦岁铭刚想把旁边补眠的纪乐瑾喊醒,他就注意到了校门口染着挑染色的脑袋。他微眯起眼睛,喊了一声:瑾宝。
五分钟都没到的路途,纪乐瑾本来就没睡着,一睁眼条件反射地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秦岁铭掐着他的手臂把人拉回来,他垂眸看向茫然地纪乐瑾道:下车告诉他,说你不喜欢他,说让他离你远一点。
啊?
纪乐瑾终于发现了校门口的楼野存在。他穿着件又黑又长的黑棉袄躲在墙角,那么冷的天他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卫衣。
他下意识地点头噢了一下,再次想要下车。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秦岁铭又把他拉了回来,这次直接摁着他的肩把他压在了沙发垫上。
算了,你坐着。
秦岁铭轻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你别下去,我下去。
他想,楼野拿什么跟他比,凭什么说能像他一样对纪乐瑾好,他这几年在纪乐瑾身上心甘情愿付诸的心血比什么都多。
楼野他根本不了解纪乐瑾,竟然就妄想跟他比。他根本不知道对纪乐瑾不能那么急,应该要比温水煮青蛙都要来得有耐心。
要一张张织网,把他彻底网住他才不会跑掉。
秦岁铭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和毛衣,他伸手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截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