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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大阳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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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莱只当这人就是个老实的结巴,谈话间也没觉出什么其他的异常,当下点点头,人也跟了过去。

倒是方斛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目光在陈诚和沐莱之间快速地转了几圈,末了,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刚收拾完渣男,就迎来了第二春。

缘分这东西啊,有时候还真的是说不清。

*

苏卿禾急急忙忙地送沐野到了医院,刚巧苏茗在医院值夜班。

几番折腾后,总算是安排到一个病房,让沐野住了进去。

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大概率是曾经历过重大应激事件。苏茗手插在衣兜里,瞥了一眼床上面上苍白的沐野,低声解释道。

不过心理治疗不在我的专业范畴内,而且治疗起来,得从源头出发,也就是得从你的小女朋友身上着手。

苏卿禾点点头,将沐野颈边的被子小心地掖好。

来之前,她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还有刚才你说她五年前就发作过一次是怎么回事?你们那么早就见过了?苏茗想了想,又问道。

苏卿禾顿了顿,略叹了口气,红唇微微抿起。

嗯。而且那次发作......还是我间接导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第18章第18章

五年前,由于沐莱临时通知自己不需要去当伴娘,苏卿禾索性就硬生生拖到婚礼当天上午才从国外回来。

之所以如此,还有一个另外的原因。就是那会儿她和程珂正处于闹分手的阶段,她只要一回来,程珂铁定就要缠过来问东问西。

果不其然,她刚到婚礼现场,作为被邀请人之一的程珂就立马发现了她。

趁着婚礼结束后,两人便跑到二楼阳台大吵了一架。

程珂本就是一个看着甜美可人但性情敏感暴躁的人,偏偏苏卿禾还一副漫不经心不想搭理的样子,更是大大刺激到了她。

后来气到极点,她直接一扬手,将茶几上的红酒整瓶地往外丢了出去。

苏卿禾猝不及防间就是一个没接住。

阳台下面刚好是一个泳池,且那会儿婚礼刚结束,她本以为掉下去也不会砸到什么人。

没想到当时就有那么一个不符合常规的女生就正好站在泳池边放空。

那女生该不会就是沐野吧?苏茗听故事似的叉着腰,适时地插嘴道。

嗯。苏卿禾点了点头,就是她。

程珂的那瓶红酒堪堪擦过沐野的头顶,径直砸到了她的脚边。

啪嗒一声脆响过后,瓶身四分五裂。带着些许暗紫色的猩红酒液在沐野的脚边唰地一下摊开,一下子就将她的半边裙子染了个通红。

苏卿禾急匆匆地跑下来,本准备询问一下她有没有事,没成想这小姑娘就像是被电流刺了一下似的猝然瘫软到地上,一只脚还垂进了泳池里。

当时她也是一副受了惊的样子,不住地擦着自己裙子上的红点。苏卿禾联想到了之前在顾家看到的那一幕。

当时她脑袋里突然将它与五年前泳池边的那一幕重合了,所以她才没躲过陈诚的那一拍,当场怔住了。

那后来呢?你也是像今天一样,送她去医院了吗?

苏卿禾闻声抬头看了苏茗一眼,摇摇头。

她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误以为沐野是有洁癖且爱美的小姑娘,看她疯狂地用手干搓又没起到什么效果,所以她就轻轻一抬手,将沐野的另半边身子也推下了泳池。

苏卿禾,你有病吧!苏茗忍不住骂了出来。

她突然有些不想承认眼前的人是她的亲戚了。

苏卿禾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那一个举动多少有点问题,但是她当时确实是真以为沐野是个洁癖严重的小姑娘。

但凡你平常多看点我分享给你的链接,你的脑子里就不会只剩下水了。苏茗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对着苏茗这一语双关的嘲笑,苏卿禾虽未吭声,但仍旧忍不住回了一个白眼。

一码归一码,她这个姐姐给她分享医学知识是不假,但是每回都是先发一个名字,然后直接甩过来电子版的全英文链接。

苏卿禾也不是有空余时间的学生,平常也有各种事项要处理,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消息都是一概当垃圾广告处理的。

算了算了,懒得说你。你后来怎么办的?别告诉我,你推完人就走了啊!苏茗像是追更的小读者一样又好奇地追问。

后来......苏卿禾低头想了想,后来沐野的妈妈过来了。

当时,苏卿禾虽然将沐野往泳池里推了推,但是为了之后还能方便拉她出来,左手是紧紧地勾在沐野的两腋下方的。

后来发现沐野的情况不太对,她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仅误会了还犯了一个错误,于是便赶忙想着将沐野拽上来。

而这个时候,突然从两人的左侧冲出来一个黑影。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极响亮的叫骂。

苏卿禾倒没什么,但沐野莫名地被这声音一激,犹如受惊的鸵鸟一般身子猛地就往池里陷。

因着两人那时几乎是攀连在一起,于是沐野这突然的一挣,苏卿禾重心当即一个不稳,身子前倾,整个人也跟着栽进了泳池。

当时苏卿禾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完全适应国内的气温,身上穿着御寒的小棉袄顷刻间就被水泡了个通透。

寒气借由好动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往她的肌肤里钻,当时她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冻了出来。

等到她终于将怀里的沐野带着一同爬上了岸,那个自称是沐野母亲的女人就双臂一展,倏地将沐野夺了过去。

紧接着,还附带毫不留情地赏了她一巴掌。

忆及此,苏卿禾极为有代入感地抚上自己的面颊,目光缓缓转向病床上的沐野。

那还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抽耳光。

那一巴掌疼倒是不至于多疼,毕竟她当时因为急着要走,面上还戴着口罩。所以那一巴掌里有半数的力道被湿哒哒的口罩消住了。

但这巴掌却犹如读书时做的书签,让她对这个受惊的女孩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该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让平日里那么平静的人惊慌至此呢?

她眸光放软,心里漫上几分好奇。

*

沐野这一昏,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从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房间被带着暖意的阳光包裹着,她眨了眨眼,一时辨不清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哪里。

半晌,她微微撑起身子,目光在周围的物件上逡巡了一圈,心神勉强定了下来。

原来是到了医院。

她收了目光,抬手抚上额头,那阵撕裂般的剧痛已经没了踪影。

犹记得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在顾家和苏卿禾聊天。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从她的心口一路冲上了她的颅顶。

紧接着......余下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

大概是苏卿禾送自己过来的吧,沐野低垂着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私心里并不想让苏卿禾见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又过了许久,她掀开被子,勉强从床上坐起来,缓缓走向窗边。

今天的天气很好,赤金色的阳光至上往下直直地投射进来,带着张扬纯粹的热意,好似所有的阴霾都能在它的照拂之下消失殆尽。

她想了想,伸手将窗户拉开。

温热的暖风顷刻就不客气地涌了进来,调皮地将她额前的头发悉数吹到脑后。

原本烦躁的思绪也因着这及时雨般的吹拂稍稍清明了些。

其实自从谢菲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

要么是整夜整夜地睁眼到天亮,要么就是做着数不清的噩梦,每一幕里都有着独属于谢菲的画外音。

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她是受了刺激,精神压力太大。但是经过很多次的治疗后,她的症状不仅没有消退反倒是更加严重了。

汪洋一直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她在学校里办了退学手续,又接连辗转了好几个医院后,她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不过也仅仅是通过药物的方式让自己能睡着而已。

有时是一小时,有时是几分钟。充其量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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