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
他又唤了一声,顾祈霖从袖子里掏了锭银子放在茶案上。
“这是定金,还望道长遵守承诺。”
赫然得了一把笔钱,老头两眼放光,捋着胡须眼珠子一转,自是答应下来。
等人走了,他忙不迭把银票拿到手里,对着光检查半天,最后把银子放嘴里一咬,嘿嘿狂笑。
思及那小娘子的身段和男人的态度,他嘁了一声,酸溜溜的不屑道:“家里有钱又如何,娶那么漂亮的老婆,千防万防不中用有什么用,迟早得偷人!”
早已离去的两人可不知道这老头在编排什么东西。
两人出了林子,秦缘驾着马车在路边等着,上了马车他们才把纸包拆开。
纸包里头是一些沙土,瞧着和平常的沙土有些不同,但说不上来。
宁怀赟唯恐这东西有问题,不敢多碰,叠了叠又塞进布袋子里放着。
顾祈霖正在把头上的东西弄下来,为了今夜伪装夫妻来买这东西,她脱去了道袍换上一身妇人的装扮,一贯散落的长发也全部盘了起来,头上的黑纱换做帷帽。
此刻卸下帷帽,艳丽青涩的小脸露出来,原先颓靡艳丽的面容梳了妇人沉稳老旧的发髻反倒有些突兀了。
她本就年纪尚浅,这么打扮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但宁怀赟仍多看了几眼。
暗想小姑娘嫁人之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随后又觉得不对,他想象不出这般纯粹灵动的小姑娘嫁人之后困守深闺的模样,她可能会像秦缘天南地北的跑,或者像兰因姑娘为了责任客死异乡,总之就是明媚恣意的,像是天边的云、水中的鱼。
不懂得算计,学不会讨好,顺从心意,哪怕是久居深山,活成深山的孤雪。
也不该如他所见过的所有深闺女子一样压抑仓促的过往一生。
宁怀赟的目光太过明显,令正在拆头发的顾祈霖都发现了,忍不住转头看他。
他的目光夹杂着惆怅与愤恨,顾祈霖:“?”
宁怀赟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以后你嫁人会是什么样子。”
顾祈霖总是认真的,她竟然真的因为这句话想了想这个问题,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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