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沉默。
再问,那人能喜欢我么。
没有回应。
沉默即默认。
所以为了上天的默许,我下定决心,去采风、写生、减肥,做不一样的自己。
三年后,我和季风回来了。
我178,132。这次的分别是身高和体重。
一路上,被无数女孩抛媚眼,送情书,还有好几次的以身相许。
做帅哥真累。
做洁身自好的帅哥更累。
现在,云城的姑娘们估计都认不出我,但她们必定都爱我。
看着苏青的脸,让人心安。奇怪的是在外三年,我极少想起他。
我以为我的感情是可以经过时间而变得浓烈或者淡薄的东西。
可刚回来,一看见他,我心里的感觉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大概这辈子我都认定他了。
我向他走过去,面上是一个真诚的热烈的笑。我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他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走之前我不过到他肩下,和他说话每次都要仰起头。
再见时却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
我再次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尽管它没有带走我心中的喜欢。
我很快松开他,说: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回来了,真想你啊。
你好吗?这三年你好像一点也没变?
这三年可真是累死我了。不过,虽然累的够呛,但收获更多。
我送师傅回去休息了,刚把他安定好从他家出来呢。
你怎么在这里?虽说我提前寄了信回来说了回来的时间,但很可能是不准的。
娇娇的婚期就是这两天吧?我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她出嫁前回来了。
大家都好吗?
来了就进去说吧?
...
苏青含笑看我,听我滔滔不绝地说,也不打断我。只等到我说完停下来了才回答:三年不见你倒是变了很多。大家都很好。我也只是过来看看碰巧遇到你。景莹小姐要成亲了。你们的婚约虽然取消了,但也许很快就有人来向许老爹提亲了。最后一句他揶揄打趣我道。
我爹我娘、还有娇娇她爹她娘,见我叫也都跟着我叫娇娇。
只有苏青觉得不妥,坚持叫她景莹小姐。
我不想和他谈论我的婚事,打了个马虎眼过去,问:那个素珍小姐嫁人了吗?还是仍然在坚持等你?
苏青一愣,一脸不解地看我。
那个素珍是白素珍,不过此白非彼白。
这其中原委,在我离去以前就早已了然。
苏青来找我画画的时候,彬彬有礼,却缺少生气。
他没有恋人,双亲也健在,还有一个虽然刁蛮但还算善良的妹妹。
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丧。
转折点在于苏珍,或者是素珍。
她不姓苏,而是姓白。她和苏父母一起,撒了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谎。
这个局就是由她假扮成苏青去世的妹妹。
兄妹情深。
苏青有一个妹妹,是真正的苏珍,但她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生了病去世了。
他们平时感情很好。
苏珍逝世前一天还和苏青与平常一般无二的聊天说话,她还说第二天要吃她经常去的她最爱的那一家早餐店里吃早餐,央着苏青带她去。
这样一个鲜活的人,苏青怎么肯相信她死了呢?
他不肯相信苏珍生病去世的事实,虽然不吵不闹,却也不吃不喝。
整个人呆呆的没有生气。
苏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心中痛楚,又见儿子这般为逝着伤怀。
所以秘不发丧,只静静将苏珍下葬。
而假扮苏珍能让素珍靠近自己喜欢的人,她同意了。
这些事我家老头老母唏嘘不已,也不肯在家说起,我自然无从得知。
而一向什么都对我没有隐瞒的娇娇也不知道,所以和我也无从说起。
而来找我画画的那些闺阁小姐因着家教礼法和男女之别,和我更是无话可说。
所以这些都是后来我在望月楼里听说的。
望月楼是一个好地方。
在这里能望见头顶的那轮月亮,美轮美奂。
能结交许多绝色的佳人,同她们把酒言欢。
还能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的过往。让人多沉寂,多唏嘘。
去感慨他。
快心痛他。
苏青回过神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我早知道素珍也许了亲,是娇娇写信告诉我的。所以我没有回答,反而大着胆问他:假如我是个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我呀?
会的。
喜欢到会娶我?
嗯,喜欢到想娶你回家。
苏青的回答和三年前送我时一样果断,我没有继续问,觉得对话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假装他是真的喜欢我、假装他是真的说要娶我。
他没有进去,送我到门前就自己走了。
走之前,他这样对我说:我有东西要给你,你明天来拿。
第二天我起床起了早饭就跑着去了。
苏青递过来一个紫檀木盒,我还以为是杜十娘的百宝盒。结果打开,里面是一堆纸。
准确的说是:一沓信纸。
我放弃了将路过的风景描述在我给苏青写的信中,而是一张一张画下来,那些最震撼我的、并想与之分享的风景。随后装订成一个小册子,然后寄给他。
这样的册子我每半年寄一个给他,三年下来一共是六个。
我还给他写了好多信,他从来没有回过我。
因为我总是变换位置,往往信寄到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其他地方了。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喜欢给他写信,我喜欢那种和他分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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