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恪眉梢轻扬,看似慵懒实际心里头一次生出急切焦虑的心看着她问道:兰儿,你说呢?
不然你把茶茶也娶了吧?季舟语出惊人道。买一送一,他也不亏,而且能凑齐五桌麻将。
因为算命的说茶茶嫁得比自己好,所以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是怎么个好法,一边也对茶茶周围的人格外上心。
按茶茶的认识,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应该就是嫁得好了。
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嫁的好是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还是把这两个标准揉在一起才皆大欢喜?
而且据她所知,小姐嫁人,贴身丫鬟是很有可能也被收作通房的。
自己既然要嫁人,茶茶又是个死心眼的,自然是要跟着她。所以茶茶听得脸红红的,但也没有说什么话反对。
倒是左恪摇了摇羽扇,笑得动人心魄,声音里藏着十分的真心:我求娶的是兰儿你。至于茶茶姑娘,若她有喜欢的人,我会和你一起送她风光出嫁。
行。强扭的瓜不甜。
回头一定好好给茶茶物色一个甜瓜。
说起来,左恪人生得好看、性格好,还有钱。这一路相处下来,总是他妥善安排计划。
她想去逛街了,他就陪着;她不想逛了,他就打道回府。但凡她看上什么了,二话不说他就买了下来。
和这样的人生活,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更有意思的是,在逍遥王府寄住的时候,她遇到了左恪的红颜知己之一。
对方有一双纯洁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性格却生得不可理喻。
她是忽然出现在季舟面前的。或者说是有计划地拦住她的去路,她高高在上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恶狠狠地开口:你就是迷住左恪的女人?长得也不好看嘛。
季舟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懒懒地掀起眼帘瞥她一眼,礼尚往来道:你也不怎么样啊妹妹。
季舟不知道自己的哪个字惹毛了对方,只见她柳眉倒竖,双眼里喷着怒火:你叫谁妹妹?你说谁丑!我是无双郡主,你竟敢这么和本郡主说话?!
季舟心里暗道:那就是每一个字了。她无辜地掏了掏耳朵,眼波流转作出恍然大悟地模样道:原来你是郡主啊!我还以为你是左恪的十八个小妾之一呢。
什么小妾?我是要嫁给他做他的正妻的人!郡主双手叉腰,怒道。
你说要嫁,他说要娶吗?季舟笑嘻嘻地答。
当然!这件事早就决定好了!她色厉内荏地说。可到底底气不足,轻咳一声,东张西望地不敢看她。
季舟唇角弯起,诡笑道:竟然如此,那我先祝你们早生贵子,相亲相爱。
对方眨着眼睛一脸迷茫,等到季舟已经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她气得使劲跺脚:喂!我说的是真的。你给我回来!
然而季舟转过拐角消失在墙角后。
武申见两人都走了,才从暗处现身,沉声不解地问道:公子,刚才你为什么不拦着无双郡主呢?
左恪一脸宠溺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季舟所在方向笑,长睫毛微扫下来:我拦着她干嘛?她不是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吗?
武申垂头犹豫道:可是、可是郡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你看着,她能做出什么来?左恪眸光微敛,慵懒说道。
武申站姿笔挺,身姿挺拔,转而问道:可是郡主为了嫁给公子,不停造谣关于您有、有十八个小妾的事...
左恪抿了抿唇,唇角的弧度没有温度,他的目光很淡,云淡风轻地说:你说得对,以前我不在意,也不过问。但她做得太过了。这些隐患我确实不该留下,就这些天解决了吧。
武申知道他这个表情是动真格的标志,当下嗯了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什么?你说你没有十八个小妾,这都是无双郡主因为爱慕你编出来的?季舟眼神闪烁,双臂在半空中挥舞,配合着她大喊的语气。
左恪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浅笑安抚着她道:怎么你的激动和惊喜和别人表现的不太一样?
可能因为这是惊吓。季舟泄了气,颓然地坐下道。她并不是对要嫁的人没有那么多红颜知己而失落或是失望什么的,可能只是、太过意外了。有些惊喜过多,就是惊吓了。就像她现在这样。
十月,季舟和左恪一起回了江陵。
他们是回来成亲的,而现在离元月只剩下一个月了。许仙和星辰自然也一起来了。
在江陵城门前,季舟跳下马车。这一路虽然是坐着马车,时走时停,但也禁不住坐一个月坐的头晕脑胀、浑身酸痛。
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就自己多走走逛逛,还能散散心活动一下。
眼前的城墙由巨石造成,一眼看去高大厚重。不知道建成了多少年,历经雨雪风霜,表面也早已磨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
城墙如此高大,想必城市也很大。虽只在城门前,但已能感到其中的生活气息迎面扑来。季舟忍不住就要撒脚往里跑去。而星辰和许仙也和她一样想法,两个人都从马车里下来。
城门处排了一条逶迤的长队,像一条长蛇。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大多数人拎着个麻布袋,穿的也是黑色灰色的朴素旧衣,一脸焦急兴奋的踮着脚望着前面。看样子是富人接济穷人,正在施米布道。
季舟想了想,就不去凑热闹了。正要走开,眼珠转了转,发现那队伍里虽是男女皆有,穷人有之、竟也不乏穿金戴银的人就那样赤喇喇地排在里边,这是在布施什么?竟然连富人也在其中?她同星辰还有许仙交换了一个眼神。
再一看,那些富人多是女子。只见她们满目娇羞,头顶钗、手戴玉,脸色绯红。这哪里是等救济,分明是在等情郎。
季舟觉得有趣,又仔细看了看,更觉奇妙。
因为那些穷人女子虽然衣衫破旧,却齐整干净。她们眼里虽有喜悦焦急,却似乎也有一丝赧然。
莫不是这布施的富人不仅钱多,还英俊潇洒?
如此才能解释这些女子满目含春,而那些男子却有些黯然和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