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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以南(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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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说过,要是她以后动不动就把尾巴和耳朵露出来给人摸的话,她就不喜欢她了。

师尊都已经没那么喜欢她了,她要是再不听话,那师尊就更不喜欢她了。

站在门外的他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那道本来已经有愈合趋势的伤口又再度裂开。

他的睫毛疯狂颤动,像是被惊到的蝴蝶。

直到鲜血嘀嗒坠落,屋里的医修听闻动静出来查看,数落着他将他领进门去。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对着那个吓傻了的小师妹说,以后我再做酪梨酥给你吃。

不那么甜的。

起风了。

梨花飞旋,一片花瓣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将他猛然从回忆中拉出了来。

殷别静静凝望着束规阁的方向。

师尊,你真的回来了。

他的唇角慢慢两边拉扯,弧度越来越大。

最后那抹笑意一直漾到眼底,久久化不开。

雪白的梨花被拂往温廖的窗檐,像是一层薄薄的新雪。

***

温廖回了束规阁,将乾坤笼里的小灵狐放了出来,喂它吃了几粒灵兽丹。

小狐狸困得直伸懒腰,软软地蹭了蹭她的胳膊,蜷成一团开始睡觉。

暂时离开了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的大徒弟之后,温廖才来得及细细思考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大徒弟对自己的态度陡然转变,好感度疯狂上涨,其实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想破头皮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温廖摊开手心,看着殷别送她的那枚银色佩环,渐渐出了神。

这佩环碎得太彻底,她使用了修复法术,也只不过将它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精致的佩环缠绕着隐隐约约的裂纹。

殷别是不喜欢她的。

温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与恶毒师尊长得十分相似的人,从这几年殷别对她的态度中就能看出来。

但是殷别似乎也并不想作弄她。

他对自己的态度虽然冷淡,但却也仅仅止步于此。

怎么说呢,这一世以来,大徒弟给她一种极为强烈的矛盾感。

他似乎是恨极了沉烟真君,以至于在听到与她有关的消息时,就一副如癫如狂的模样。

但他似乎又时时刻刻密切关注着沉烟真君,倒让她觉得这一百多年来,他都没有忘了自己。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既恨之入骨,又念念不忘?

温廖不禁想到在那个梦境中看到的后续。

她坠入魔渊之时,跟着她跳下来的人是殷别。

温廖越想越乱,脑子里几乎快成了一团浆糊。

她头痛地趴到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或许是心中困扰,她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走在一片迷雾之中,周围尽是魑魅魍魉,她跌跌撞撞跑在前头。

魑魅魍魉慢慢汇聚在她身后,挥动着细长的手臂,想要把她拖入他们的队伍。

她害怕极了,只能一边挥动着胳膊一边大喊,走开!都走开!

她从地上捡了石头树枝朝着身后打去,试图将他们驱赶得远一些,然而那些魑魅魍魉还是一步步逼近她、包围她。

冰凉而窒息的感觉扑涌而上,她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凉。

像极了那个雨夜,她被货车撞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涌出的鲜血渐渐被瓢泼大雨冲散,她身体的温度也跟随着一点一点离开。

疾驰而过的车辆将泥水溅到她的脸上,匆匆路过的中年男子只顾着护住公文包不被淋湿,没有朝躺在大路中央的她投来多余的一眼。

黑暗渐渐糊住了视线,她的喉咙翻涌出血沫,救,救

奶,奶奶

在失去意识之际,她想到的是年过八旬的奶奶还在家等着她做饭。

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房东大婶已经催了好几次,让她补交上个月的房租

她不能死。

她死了谁来为奶奶养老送终,她死了谁去赚钱交房租,奶奶这么大年纪怎么经得住流落街头

魑魅魍魉突然散开。

一道冰冷的系统音说,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家。

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病床上那个已经成为植物人的自己和旁边颤着双手哭得声音都发不出的奶奶。

麻木地说,好。

她曾经也是骄纵天真、被呵护在家人手心长大的小姑娘。

直到父亲破产欠了天债跳楼自杀,母亲跟随而去,短短十几年的人生突遭巨变。

她逼迫着自己从温室中走出,成长为一棵能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她才知道,原来大树也怕风吹雨淋,也怕电闪雷劈。

来到修真界之后,她又开始学着做一个不崩人设的恶毒女配。

按着剧情线欺压弟子,挑拨离间,偏心主角。

她分明是在一个充满呵护和偏袒的环境中度过了整个童年,如今却要以最恶毒的手法对待这些孩子们。

刚开始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小殷别被火舞鞭抽得血淋淋的后背;

梦到时归雨满手是血,掐住喉咙逼迫自己将食物吐出的模样;

梦到黎璃跪了冰魄寒原之后肿得不成形的膝盖

那时她白天按照剧本兢兢业业完成任务,夜里却总是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哭。

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她偏偏需要逼着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有时候时间久了,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她到底是温廖,还是那个恶毒的蛇蝎美人沉烟真君?

她甚至会想,若是在种花家,她这样的恶毒师尊是一定会被拉去枪毙的。

可是她不想死,她必须完成任务,她必须回家。

床榻之上,那个小小的少女将自己努力蜷缩成一团,咬着嘴唇无声哭泣。

不哭了,阿廖。

有人奶声奶气,将一双小小的温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

不哭了,阿廖。

那道声音乍听清冷,却暗藏着无边的温柔。

孩童已经长大,指尖温热,轻轻拭去她眼角滚落的泪水。

月色照进窗棂,勾勒出床榻边上身着白衣那人清瘦的轮廓。

长夜漫漫,月华如水。

第26章守陵寻她百年

沉幽冥域。

黑色的幽冥花海缭绕着淡淡黑气,花蕊处一点淡银光团忽明忽暗。

风拂过,光团便如一团蒲公英轻轻飞起,又落入黑色的土壤之中,长出一朵新的幽冥花。

一幢巨大的宫殿矗立在幽冥花海之中,通体漆黑,屋檐廊角之上精致的描金钩花隐隐现出残败之色。

这便是最后一代魔尊住过的魔宫。

千余年前,修真界魔气充盈、妖鬼横生,魔修猖獗、生灵涂炭,正道式微。

直到修真界大能们合力封印了魔渊,至此天地秩序归一,魔修渐渐销声匿迹。

然而在百年之前,魔渊的封印出现裂隙,魔渊中的魔兽倾巢而出,四处为害。

修真界以牺牲四百余名修士为代价,及时填补了魔渊的裂隙,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乱苍生的灾难。

世人皆感叹那场封魔大战中牺牲的四百修士心怀大义,甘愿以身殉道。

通往魔渊的往生路上,为纪念这四百余名修士而雕刻的天义碑年年有人瞻仰悼念,周遭放满了施以法术,长开不败的鲜花。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魔渊中的封印已被损坏,魔渊随时面领着再度开启的可能。

如今魔渊能这么安稳,是因为一个人。

那日各大宗门掌门在清遥宗秘密议事,各执一词,忧心忡忡之际,一人跪在殿外,自请镇守魔渊。

那人正是清遥宗沉烟真君的二弟子,时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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