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雨怔怔落下泪来,他再也忍不住,带着委屈唤她,师尊。
温廖瞳孔一缩,险些从飞剑上栽下去!
时归雨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扶住她。
温廖被他抓住胳膊,下意识想要挣开,时归雨却不肯放手,两人拉扯之间,飞剑摇摇欲坠。
时归雨眼眸固执地盯住温廖,师尊,你还要躲吗?
温廖身体僵硬,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时归雨忽然闷哼一声。
小殷别不知何时咬住了他的手臂,也不知他使了多大的力气,时归雨的衣服上都洇出血迹来。
这飞剑是行驶不成了。
温廖叹了口气,就近找了个地方落剑。
小殷别像是一只会咬人的幼犬,护在温廖身前,目光冷冷看着时归雨。
时归雨站在他们二人对面,一双眼偏执地看着她。
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能就这么面面相觑下去。
最后是温廖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僵局,怎么认出来的?
时归雨得到笃定的回答,眼眸微动,脸上终于现出一点激动。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离温廖更近一些,然而小殷别却突然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推开,不要靠近她!
时归雨毫不设防,在原地踉跄了两步,温廖立刻伸手要去扶他,小心些!
他缓缓一笑,目露痛苦之色,师尊依然在关心我。
时归雨是个偏执的性子,温廖知道。
企图从他口中得到真相是没什么可能了。
温廖再次叹了口气,归雨,我也不想瞒你,我有苦衷。
时归雨扯了扯唇角,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温廖从死遁归来之时,便知道若是有这么一天,想必会是极为尴尬的场面。
如今已经好过她的预期了。
她知道徒弟们会难过,会伤心,但是她无能为力。
温廖只好转移话题,怎么又犯病了,不是已经许多年都没犯过了吗?
时归雨抿抿唇,声音微哑,师尊不知道原因么?
还是绕不开这事儿。
温廖只好跟他解释,我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得不瞒着你们。
她看了一眼小殷别。
时归雨注意到她的动作,再也忍不住,大跨了一步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师尊,为什么是他?
温廖愣了愣,没想到二徒弟居然一语道破真相。
她马上就要离开,在她走之前不想再与徒弟们心生嫌隙,于是她思索了片刻,试图在不触碰系统规定的范围内跟他解释,此事说来复杂,我也没办法选择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会是他。
她艰难地继续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时归雨缓缓松开她的手,别开了煞白无比的脸,我知道了。
他分明快要哭了。
但她却做不了任何事。
温廖到底是心疼的,她拉了小殷别一把,将他微微推上前,试图缓和气氛,阿别,这是你的二师弟。
在她开口的一刹那,时归雨猛然回起头来,不敢置信盯住小殷别,他是大师兄?!
第54章群狼群狼环伺
任谁看到熟悉的人突然变小都会十分惊讶。
温廖十分理解时归雨,跟他解释道:出了一点意外,他现在不仅身体回到了四五岁的年纪,就连记忆也回到了这个时候。
时归雨脸上变幻莫测。
小殷别盯着这个看上去不是那么好接近的怪人,问温廖,姐姐,他是我的师弟?
温廖点头。
小殷别立刻抬头看她,我听见他唤你师尊,那你也是我师尊?
此时再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温廖叹了一口气,对,我是你师尊。
小殷别站在原地,似乎默默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随即他抿唇,我不喜欢这个师弟。
温廖:
一旁的时归雨脸上似哭似笑,他再度走上前来,抓住温廖的胳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师尊,他当真是大师兄?
温廖不知道他为何纠结这个,但还是耐心回答他,是,他就是殷别。
时归雨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子,一把将小殷别抱了起来,将他往空中一抛!
然后又稳稳接住。
小殷别十分不开心,犟着想要从他怀中跳下来,奈何人太小,一时间挣不脱时归雨的魔爪,于是又像一只幼犬一样张嘴便要朝着时归雨的胳膊咬下去
时归雨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揪开。
小殷别双腿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中,还在试图攻击时归雨,时归雨手臂长,将他拎得离自己远远的,一时间一人放不开手,一人咬不到人。
温廖看着两个徒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徒弟同时回过头来。
温廖咳嗽了一声,那个,归雨你把他放下来吧,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别跟他较劲。
时归雨冷哼一声,仗着自己人小罢了。
他反手便将小殷别扔到了地上。
小殷别脸上显出愠怒之色,正要发作,温廖唤了他一声,阿别。
小殷别就像是垂头丧气的幼犬,乖乖回到了她身边,声音中带了一点委屈,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殷别拜她为师的时候,已经被家中认回去教养了一年,学了许多礼仪,因此性子沉稳,少年老成。
哪像是现在,活脱脱跟只幼犬一样。
温廖是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的,新鲜不已,又怎么会舍得责备他。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又不是小狗,怎么逮着人就咬。
小殷别鼻头皱了皱,垂下眼眸不说话。
时归雨这会儿才算是慢慢接受了眼前这小孩儿便是殷别的现实。
他也觉得殷别这番模样新奇不已,不由得想再去逗弄他一下。
诶,叫我一声哥哥。
小殷别掀了掀眼皮,默不作声。
时归雨偏要去逗弄他,他扯了他的高马尾一下,诶,叫哥哥呀。
小殷别一巴掌拍到他手臂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温廖忍着笑意将他拉回来,护在自己身边,你就别捉弄他了,他现在还小。
时归雨也带着笑意朝温廖看去。
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同时愣了愣。
这话温廖曾经也经常对他说。
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他师尊,他也还是那个暴戾残忍的天生邪骨。
温廖率先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时归雨又执拗地看她片刻,她分明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却在回避。
时归雨喉头再度泛出苦楚。
师尊她不要我了。
那一瞬,他的脑海里铺天盖地都被这句话覆盖。
温廖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在望月殿分明亲自看见他灵脉俱断,神魂紊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