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盐呢~乔九幽捏起一块,用指腹捻揉,款款道:伤口处如同火烙,如果再撒上一层盐,可不是脱皮、坏死、水肿、腐烂、生蛆、恶臭?
乔九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一手捧着纸包,一手捏着食盐,盯着打烂的伤口自言自语:儿时,我以虐/杀动物为乐,就爱看它们扭动变形,虽听不到声音,但知若是可闻,将是最为恐怖的音调,如戈壁鬼号,定然凄惨又绝望。
稍大一点的时候,大学士教我善待天下黎民百姓,不可独断嗜杀,起初我罔顾,当作一个恶心又无法挥去的臭屁;
但后来,我还是乖乖照做了,且做得十分好,一只蚂蚁也不曾捏死过。
只因母亲说,只有听从学士教诲,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我想那份喜爱里,一定有来自安然的。
后来呢?
我的兢兢业业、宽容仁慈,换不来一个深情凝视,好像我乔九幽,本该具有这样令人歌颂的美德。
乔九幽摇头笑了笑,将食盐捏成粉末,高抬手肘,盐沫簌簌下落,不偏不倚落在伤口,嗤笑并辱骂:去他/妈的美德,世人皆爱皮囊!艹他娘乔御澜的皮囊!
啊惨叫把喉咙割破,带着血腥味的音调,百里安安痛不欲生,她在地上极力扭动身躯,伤口处的盐,如群兽疯狂生啃。
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和哭喊,在这座金牢之中,来回回荡,久久不散。
尖叫不怎么顺耳,但很刺激,乔九幽歪着脸,补充:盐还有,后厨一大罐呢,我们就来比一比,是你嘴硬,还是我的盐够多。
住住手百里安安拼劲最后一口力气,嚅嗫出来。
她不过是寻常人,并没有抵抗生不如死的孤勇,终究难忍眼前的虐/待。
听出话中含着一丝哀求,乔九幽喜出望外,问:怎么?认下名字了?
蜷曲在地的人,分不清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微微动了下巴,这让乔九幽很满意,她果断扔掉手中纸包,将两手碎屑拍个干净,蹲下身来,十分体贴地将人扶起,亲亲热热唤了一声:乔安然?
百里安安在混沌中听到自己新名字,一个耻辱烙印,她闭气眼眸,含泪嚅嗫:我是。
是便好了。乔九幽恨意退散,爱意如潮,翻涌上来。
你等着欢快如少女,下一任女帝小碎步奔至床边,急匆匆在里面挑了几只白玉锦盒,捧着宝贝似的快步走来,关切道:伤口需尽快揉药,不然会留疤。
玉膏被人大块挖起,并不是贴心的慢慢动作,而是毫不客气地深深涂抹,百里安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疼如凌迟。
你忍着些疼,我需抹深,药膏嵌进皮肉/缝隙里,才好的平整你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因是无惧的!
明亮的龙烛恍恍惚惚,赫然一阵天旋地转,百里安安眼前骤然一黑,直径栽倒在地。
待再次清醒,百里安安便知一切都不是梦,尤其是眼前这张看似天真烂漫的脸,正爱意满满注视着自己。
乔九幽伸出手,抚上对方袍子,一点一点往上游走,细腻的纹路给指腹带来流水般的触感,花纹、样式、甚至是尺寸,皆是慕容安然身上的翻版,本就有八分相似,装束如出一辙,贸然一见,分不清真假。
安然安然情人间特有的温柔呼唤,带着热切爱慕和依依眷恋,乔九幽的手摸上人的唇,一张朝思暮想不可得的唇,她逐渐靠近,微闭起凤眸,享受渴望已久的愉悦。
四瓣唇粘在了一起。
摩挲的感受,十分刺激,强烈的快意电流般淌遍全身,浑身的血因此沸腾起来,带着情/欲的舌尖勾勾挑挑,遇见紧闭的贝齿,无法再进一步。
世间美味就盛在里面,岂有吃不到的理,乔九幽边是亲吻、边是将手游向对方后背,估摸位置差不多,她用手指扣进刚刚被鞭打出的肉/壑中。
百里安安仰脸痛叫,尖矛般划破肃杀的夜。
贝齿开了,乔九幽用手按回人的脸,不管他人的创剧痛深,舌尖顺顺利利穿透进去,湿漉漉疯狂撩吃
只是几个滴答后,有人停止进攻,愣愣地,像个迷路小孩。
百里安安随即倒在一旁不停干呕,乔九幽也不生气,显得茫然无措,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不甜呢?
为什么不甜呢?为什么不甜呢?有人反复这一句话,她实在搞不明白,书中说情人间的亲吻十分甜蜜,比糖还甜,比蔗还润,尘世再没有比它更令人沉迷的,可此刻嘴巴里淡而无味,哪来的甜湿气息?
乔九幽不得解,她深爱慕容安然,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冒牌货,多少是有点感觉的,其身上所得,并未达到理想状态。
不该是这样的!
人是不服输的,尤其是具帝王之相的人,尤其是乔九幽。
她从榻上下来,赤着玉足,在青石板上徘徊,生冷并未将她激醒,依旧痴颠模样。
少卿,乔九幽冷笑起来,断然不肯认为代替品不能充当正牌的千分之一。
她大步走至案榻上,将瓶子里的蜂蜜尽数倒进一碗凉了的牛乳中,拿着食指快速搅合几下,疾步赶来,一跃上榻,没等人开口,一把钳制住对方下颚,捏起对方被咬破的唇,将牛乳疯狂灌入。
乖,全部喝掉,喝掉就甜了!
白色液体一部分垂直入喉,一部分顺着脖颈一路下汤,前襟尽湿,被灌之人,呛咳不止,一张冷白的靥,涨红如绸,一对深邃双目,眼泪如洪。
乔九幽知道现在自己面容有些狰狞,并不美观,并不匹配自身帝王风范,她只想得到一个甜甜蜜蜜的吻而已,适当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牛乳呛进了肺里,引起剧烈咳嗽,百里安安呼吸不畅,却见乔九幽将最后一口甜津喝下,心急道一句,安然,再同我吃嘴。
百里安安惊恐往后退,声声引诱令她止不住作呕,肃杀的殿内,一道吱呀门声,刺激了脆弱神经。
并非有人来救她水火,只是秋风吹开了门,也想一观室内龌龊。
猛地,百里安安见人闭眸倾身压上,她奋力一推,跌跌撞撞从榻上滚落,来不及思虑什么,脑海之中唯剩一个字跑!
乔九幽不爱寂寞,尤其是漫漫长夜,许是,不得不习惯孤独,她安静坐在榻上,被人狠心抛弃,并未嘶声裂肺地做出过分举动。
很快,身边嬷嬷疾步走进,道:那女子性格刚烈,欲抓获之际,撞了墙。
乔九幽盘坐榻上,咂摸着嘴里牛乳甜味,最后一丝甜津顺着喉咙下去,才开口:一个替身而已,死便死了,没什么好惋惜的。
似乎还喘气呢?嬷嬷犹豫问:要不要救?毕竟如此像的人,当真不多。
深思熟虑是一个帝王本该具有的品质,应当践行。
于是,乔九幽开始提问。
她可有父亲?
有
可有母亲?
有
可有兄弟姐妹?
有。
三个有之后,乔九幽放缓一口气,胸有成竹道:得救之后,需用心调/教;以他父亲之心肝,教她好生活着;以她母亲之肺腑,教她熟练闺房之乐;以她兄弟姐妹之肚肠,教她如何扮演-慕容安然。
嬷嬷后退而去,乔九幽嘴皮一抬,再次补充:她耳垂厚了,不太像从后面削去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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