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的态度急速转折,柔情似水不过几个滴答,稍纵即逝,令人诧异又心寒。
既然嫌弃,又何故来此地,故意让自己难堪?!
徐溪丛心如被堵,郁郁转身向里,不言不语。
与陌生人挤在一张床,多少不自在,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秦妍一时半会睡不着,想着那可恶任务,好一顿唉声叹气。
这些叹息被人听进心里,被无端放大数倍。
可是后悔了?
可是腻歪了?
可是为了前朝之人,不得不来装模作样,走过过场?
无数疑惑,不得不开解,徐溪丛睁开眼睛,拧着被褥,脸儿冲着墙壁问:陛下来之前,是否见过伯父?
嗯,见了见了,还说了好一会的话。秦妍点头,为让对方放心,又补充一句:宰相大人一如既往替朕排忧解难,实在是国之巨柱。
果然是为了安抚前朝。
徐溪丛深吸一口气,双眸缓缓闭起,难过袭上心坎,即便人就在背后,即便所有人都在巴望着自己主动邀宠,但她不能。
踏进后宫第一步,自己的心就已经死了,情/事在这里,不过是皇权下的附属品,躺着接受便罢,没什么好感恩戴德。
她知道自己的心很冷,被伤过后,愈发不肯敞开胸怀,即便皇恩浩荡、一朝封妃
他人要的是借势生财、平步青云,可自己孜孜以求的,不过是个真心人。
帝王胸膛,可有真心?
心酸上来,免不了呜咽,徐溪丛怕人发现,假意咳嗽。
秦妍看向人后背,消瘦肩头露在外面,皙白的脖颈笼着光,秋的生冷与人的娇弱汇聚一块,怜惜之意油然而发,她跟着转身,随手将被褥往上拉盖,行宫夜风大,凉气从颈入,很容易着凉,你盖严实些。
温帖的言语、关切的动作,无形之中是一丛火,不至于烤暖身心,至少烘干泪水。
徐溪丛克制自己,不准回首,想着这些不过是帝王式敷衍和把戏,一句话而已,不足以让冰封很久的心,彻底融化。
秦妍面对着苍穹,想着身边人不似阿喜、任诗情一类,越是冷静,看待问题越是一针见血,那么大可一试探。
至于试探,总不能直白地问自己最爱的是谁,这种愚蠢透顶的问题。
溪丛,你睡了吗?
徐溪丛就知对方不与自己欢好一场,是断然不肯睡不着的,她冷淡道:东西在床尾,陛下自己拿便是了。
东西?什么东西。女帝不解地问。
自然是徐溪丛说不出口了,灯火将靥上泛起的绯色掩盖。
秦妍觉得莫名其妙,许是给自己的惊喜?
既然是惊喜,总不能不拆开看看,即便不喜欢,也要装作一副非常称心的模样,先将问题压下再说。
人从被褥出来,爬向床尾,果真有一只鸳鸯彩蝶螺钿红漆盒子藏在里面,秦妍捞起蝴蝶扣,竟没上锁,她盘腿而坐,笑道:爱妃的东西,朕都喜欢。
徐溪丛快将唇儿咬的滴血,想骂色痞,好歹是咽下去了。
锦盒缓缓打开,一根假xx露了出来。秦妍猛地将手中之物豁然掀翻,结结巴巴指着道:这这这是
无数疑问冒出胸口,徐溪丛先是被吓了一惊,匆忙坐起身来,看着被褥上的东西,再看向惊慌失措的帝王,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她羞得不愿对视,解释道:还是原来的那根,没换新的陛下为何如此惧怕?
艹!秦妍这下算是彻底明白对方意思,是要让自己与她行/房?
不不不我不是要和你不对朕是要和你女帝急得嘴巴都打瓢了,东西当真是辣眼睛,秦妍逼迫自己像个老手一样冷静下来,她深深呼吸,就差来上一段圆周率了。
怎么?陛下不想与臣妾徐溪丛蹙眉,越发不懂眼前之人。
以往,哪里需自己提醒东西,哪回不是冲上来,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痛痛快快吃上一番、揉上一番,再驰骋一番?
若不想,也无需这般厌弃,东西不用就丢,不至于伤臣妾脸面。徐溪丛撇过脸,一贯平和语气明显带怒了,做出如此伤人动作,究竟为何?
我朕朕不是这个意思。
秦妍连忙摆手,但看徐溪丛怒色上眉,细细想来,这也不怪人家,间隔几月驾临,不是来欢爱一场,难不成当真盖被子睡觉,只不过自己首次见这玩意,着实被吓一跳。
场面一度很尴尬,秦妍只好挪过身子,纠结万分的抬起膀子,将人拥入怀中,解释道:溪溪丛今日又是酒宴、蹴鞠、奏折,身子早就乏了,不能不能与你享鱼/水之欢了,我们就老老实实躺下,说会话吧。
徐溪丛神色没落,她实在搞不懂对方。
抱着自己的胸膛里,一颗心剧烈跳动,身子也烫得厉害,神色羞羞怯怯、缩手缩脚,看样子是有些心思的,嘴上偏偏又说不要?
秦妍见此场景,料想对方定然失望,但失望归失望,弄清楚任务要紧,她战战兢兢地问向怀里人:溪丛,你认为朕有唯一的一只苹果,会给谁?安然?宸妃?喜妃?任妃?
震惊无比的冷靥,逢上女帝求知若渴的脸,徐溪丛反复确认这道十分伤人的话,是否从枕边人口中道出。半晌,泪水克制不住盈满眼眶。
秦妍当真是后知后觉,怀中人是以心思敏捷、才情卓著为称的文妃,不是将苹果究竟给谁的道理,是这些人选里,没有将她包含在内!
女帝,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后来,秦妍好言哄着,也没能得到徐溪丛的原谅,接着二人背对着背,各自假寐。
三更时,徐溪丛披衣起身,写了一短笺。秋猎之际,某人得了机会觐见,曾送自己一方龙须墨。
那么,作为旧情人,合理该私下见一见。
第12章茧花之痛
天尚未亮,四下一片灰蒙,正是酣梦之际,香影轻声来唤,秦妍揉了揉眼睛,从榻上支撑起身,问:何事?
大将军有急事要奏,香影不由分说搀扶起女帝,快速穿戴,且低声回应:就搁外面候着呢。
这会子能有什么急事?秦妍还没睡饱,晕乎乎木偶似的由人伺候,她瞧着身上玉色男装免不了问:这是要去哪里?
香影笑眯眯地递过热巾子,陛下待会自然明了。
我的大将军和贴身侍女搅合一块了啊,看着镜子中娇俏侍女,秦妍故意玩笑,大将军一表人才,可有可有心动?
香影停下动作,看向镜中人,噗嗤一笑,嗔怪道:大将军是陛下的,旁人哪敢沾惹半分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香影看得出来,陛下和大将军恩爱非常,稍胜他人。
逮着这一句话,秦妍随即追问:先前,云鱼未进宫,朕与大将军可如现下这般恩爱?
先前您对谁都不错,香影目光移至榻上,见榻上之人薄背未动,因还在熟睡,遂转脸回道:但自从大将军归来,您二人眼里的蜜,止不住的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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