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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醉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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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泡面?

嗯。

那也叫面?

都是面。

姐,你得吃点好的。

吃好的不是长肉吗?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倒是你,明年高考了,多吃多睡,注意身体,有什么困难跟姐说知道吗?

知道了,每次都要说一遍,我都背下来了。

光背下来不行,得执行,像对待高考一样认真执行知道吗?

知道了,姐,有同学找我打球,我得过去了。

行,去吧!注意身体,别跟人打架,别受伤知道吗?

知道了,我去了啊!

谭芸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交代,但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没说。她站着想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刻,谭芸跑到门口,拖鞋都跑掉了。她把另一个单人沙发也拖到门口,手边各种能拿的全都往门口堆。

摩托车停了,有人打开单元门上了楼。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谭芸不断地往后退,还被自己跑掉的拖鞋绊了个跟头。

她坐在地上往后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第2章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每一步都像踩在谭芸的胸口。她迫使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感到自己在发抖,房门好像也在她眼前泛起波浪,她用颤抖的手擦掉快掉进眼睛里的汗珠,呼吸越来越快。

脚步声好像带着回音似的,一下一下地靠近。某个时刻,谭芸忽然绷不住自己,咬着手背哭起来。即使这样她也没敢出声。

脚步声从她门前经过,没有任何停留,往楼上去了。

她听见敲门声,然后有人说话,语气很客气,你好,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你,麻烦给个好评!不客气,再见。

虚惊一场。

谭芸几乎快要虚脱,整个人丝毫提不起力气,等到她彻底不抖了,手脚也没那么凉了,她才爬起来收拾残局。

沙发推回去,鞋子穿好,头发擦干。再抱条薄毯,窝进沙发里。

电视机里还是那档综艺,无声的画面里,俊男美女们笑成一团,眼泪都出来了。谭芸的眼角也流出泪来,被她埋进毯子里。

她很累,很困,但每次要睡着她都会醒一下,撑着眼皮看电视,撑了几次,终于撑不住了,也就睡了。

光明街例行堵车了,不过今天比平时堵得时间长了点,半天才挪几公分。过路的说前面出事故了,交警正在疏通。

陈骆跟着车流往前蹭,蹭了二十分钟才蹭到事故现场。现场已经圈起来了,两辆车相撞,撞得挺厉害,其中一辆车头已经瘪进去一半,路面上有一滩不小的血迹,120刚把人拉走,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伤者家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被几个人搀扶着还站不起来。

陈骆关着车窗,只能听见闷闷的声音。在交警的疏通下,道路渐渐通畅了。陈骆渐渐绕出堵塞地带,转个弯,轻点油门,拐上立交桥。

车载电台正在实时播放路况,刚好讲到光明街的事故。主持人刚到现场,正在采访当事人家属。家属的哭声由麦克风放大,尖锐刺耳。

陈骆关掉电台,点了一支烟。

快下桥的时候,电话响了,陈骆瞥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

秦姨?

阿骆啊,到哪啦?那边很吵,不过秦姨说话的声音很亮。

刚上立交桥。

啊,那还有多久?快了吧?

大概十五分钟,饿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这话说的,今天的正主可是你,你不来,我们吃个什么劲儿啊?

我会尽快。

好嘞,等你啊!

好。

陈骆这边电话刚断,陈洲电话又来了。

陈洲单刀直入地说:你要是不想来,我可以帮你拒绝。

眼看要下桥,又遇到一起事故。两家结婚的起了冲突,新娘子当街互殴,谁也不让着谁,两个新郎一人扯一个,但好像也没什么用。

陈骆跟着前车放缓速度,一点一点地往前蹭,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你就去啊?你怎么这么听她安排呢?你要真那么听话,这都十来个了,速度快点都当爹了!

陈洲忽然话锋一转,要不我陪你打球去吧?我最近球技上涨了,专门练的,你来检查检查?

今天不打了。

说得好像你哪天跟我打过似的,你都拒绝我一百回了,人家求婚求到一百零一次都成功了!你这拒绝得也太干脆了点儿!

陈骆手里夹着烟,看着前车的后车灯,安静了一会儿,真有人求婚那么多次?

陈洲快疯了,我这只是个比喻,你当真要让我求你到一百次啊?

二十多年了,陈洲虽然习惯了陈骆不开窍的思路,但每次发生这种对话,还是极度无语。

我说陈骆。陈洲语重心长地说:你又没朋友,总一个人对着墙敲来敲去的好玩儿吗,我好歹是个活人吧?

是活人。

所以呢?去还是不去?

陈骆抽一口烟说:今天不想去。

陈洲欸了一声,问:等等,你是在抽烟么?

嗯。

你不是不抽烟么?

去年剩的。

陈骆瞥了眼时间,我可能要迟到了,你跟秦姨解释一下。

哎哟,你搭理她干吗呀?陈洲还有很多话要说他,但也知道他不会听,妥协吧,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陈洲痛快地挂断电话。

陈骆口中的秦姨名叫秦淑芬,是陈骆后妈,陈骆十岁左右的时候嫁进来的,当时陈骆的母亲因病过世还不到一年。秦淑芬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带着个小男孩儿,比他小两岁,就是陈洲。

家庭遭遇巨大变故,陈骆没哭没闹,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只是陈洲有点粘人,总缠着他玩儿。陈骆不怎么理他,他也不介意,陈骆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两个小男孩儿都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陈骆终身大事多少年了,连个影儿都没有,秦淑芬看不过去,给张罗了好几个。今天这次相亲是上个月就约好的,对方是本地最大房地产开发商的女儿。秦淑芬说门当户对,两个人才能过得好。

陈洲说别老给人家张罗这些事,怪烦人的,秦淑芬却说:我不给他安排谁给他安排,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没谈过恋爱呢,这传出去正常吗?

怎么就不正常了,你别总拿你那套老掉牙的观念去衡量别人行不行?

我衡量什么了我衡量?我说错了吗?他陈骆就跟个冰块儿似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从我认识他那天到现在就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这人正常么?不正常!还是得有个媳妇儿照顾他,关心他,时间长了就好了,他这人就是缺爱。

陈洲听笑了,您别张口闭口地缺爱,好像很懂人家似的。

我是过来人,怎么也比你懂,这就是缺爱。他妈跟他爸性格不合,三观不一致,门不当户不对,整天吵吵吵,你说他能体会到爱么?

又来了又来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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