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回过头,面色依旧清冷,你知道答案。
赵骏沉着脸,你还是对他不死心?
白真慢慢停下脚步。
赵骏来到她面前,扣着她的下巴,轻声说:你不该这么天真的,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他宁可找jinv都不要你,你还不明白吗?
这句话戳到了白真的痛处,她的恨差点就从眼睛泄露,但她还是无所谓道:我明白,我不怕。
不怕?
这个世界,什么怕与不怕,不过是谁把谁真正放在心上,谁站得更高,谁更卑微罢了。哪里有什么怕不怕,不过是一场必有一人输的拉锯。
俞斐!你疯了!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也奉劝你一句,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赵骏,你好自为之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毫无回转的余地了。
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算你狠!
狠?是啊!所有人都说她心狠手辣。
不狠,我在这个世界,该怎么活?
白真渐渐走进大亮的路灯下面,穿梭在跳广场舞的阿姨们中间儿,一个疯跑的小孩儿不小心扑倒在她脚边,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爬起来。
白真轻轻扶起他,迎着这双干净澄净的眼睛,自没由来的恐慌,小朋友,这里人这么多,小心点!
谢谢阿姨!
玩儿去吧!
喧闹人声渐渐离她远去,她走向来时路。夜,更沉了。
饺子拿到医院的时候还是热的,周培深晚饭没吃,小季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季对周培深是没的说,细心又体贴,白真把人交给他,倒是放心得很。只是这个时间不在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小季呢?白真一边把碗筷摆好一边问。
回老家了。
回老家?怎么忽然就回去了?你刚才怎么没告诉我,我好早点过来。
家里老人病重,挺突然的,不得不走!
这样啊!严重吗?要不要接到这边来治病?
周培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饺子皮薄馅大,闻起来很香。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好像很关心小季。
第58章
当然,小季一直这么照顾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助理啊!白真一边说话一边换上拖鞋,又揉揉脖子,看样子挺累的。
周培深帮她按摩了几下脖子,辛苦你了。
他的手温热干燥,很有力量,她有些疼,但没吭声。悄悄躲避着他更进一步的力量,怕她的脖子像一只脆弱的枝条,一掰就折断。
她不着痕迹地躲开来,包几个饺子而已。你喜欢吃就好。
周培深今天胃口好,最近几次包饺子他都没怎么动,说不太饿,今天几口就把饺子吃光了。看他食欲这么好,白真很开心。
床头的灯管惨白惨白的,但竟然让整个房间充满了过日子的气息。
这几日在病房,他们俩朝夕相处,一个没事做,一个忙不过来。过日子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白真轻轻叹了一声,如果你没受伤,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回旺民山了。那里空气好,水质也好,你在山里的时候比现在胖,精神也比较好,一回到这里人就变了。
她的样子十分向往。
你想回去?
当然,做梦都想。我想那间红砖房,想我的房间,我的衣柜,我的厨房,还有她笑了一声,还有那里的老鼠。
白真慢慢闭上眼睛,天一亮你就出去跑步,等你回来了我正好做好早饭,我厨艺不好,但你从来没有怪过我,你走以后,我又学了几道菜,想着以后做给你吃。
白真趴在周培深腿上,像只慵懒的猫。
她描述的场景,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时候。
他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如果你想回去,我们明天就走。
开什么玩笑,你在住院。
明天出院
白真睁开眼睛爬起来,你说什么?
我们回旺民山。
镜子里的女人,看得出来仍是拥有姣好面容,虽然并未打扮。来往过路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关注她的人的确不少。
今天,她心情不错,人家看她的时候,她对人家笑了。
对方措手不及,也赶紧回一个笑容。
白真前一晚在周培深的病房里窝了一夜,清早醒得很早,可这里永远有比她早的,卫生间洗漱的排了大队。等她洗完的时候,人也都走地差不多了。
正在看自己憔悴的脸,手机震起来。
是条信息。
他是好人,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祝你们白头偕老,比翼双飞。由衷地祝福你们。
白真看过一眼就收了手机。
她可是个人精儿,这信息背后的意思她明白。
她又拿出电话,按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她说:今天天气不错,赏赏花逛逛街就不错。你也跟你朋友出去玩玩,其他事暂时放放,天塌不下来。
白真放下电话,跟路过的人友好地微笑。
白真和周培深轻装上路了,什么也没带。
周培深不喜欢拿东西,白真也没什么可拿的。
他们需要先坐一段高铁,然后再倒两次客车才到旺民山。
白真已经在网上定好了车票,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怎么使用手机,并且用得很好,一些现下流行的软件她都能用明白。
自助取票之后,白真说要去买水喝,让周培深在候车室等她。她说站里东西太贵,不划算,要去外面买,的确如此,什么东西到了这里都要涨价。
这天太阳很烈,白真一出门就被晃了眼睛。她一边往超市去,一边扫了眼身后。
等她买好两瓶矿泉水后,她在超市里打了一通电话,那边刚一接通,她就说:你是怕你刺客似的打扮不够显眼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照我说的做,接下来的事别管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做我回不回来的事也不该你管,你只需要把你的事做好,我会给你足够的钱。
交代好了,她挂断电话,走出小超市。
她慢慢停下脚步,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伫立,然后拐弯去了旁边的一个西点屋,买了一个雪白雪白的冰激凌。奶油味儿很香浓,过去她对甜的东西有瘾,几天不吃就难受,这回,应该是最后一次吃这种东西了。她吃出了一点仪式感,眼眶居然有点湿了。她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三十分钟分钟后,白真拎着两瓶水两个老式面包回来了。外面应该很热,她的鼻尖已经出汗了。
怎么这么久?
着急了?
白真笑着坐到他身边,人太多了,还得排队。
白真揪了一块面包给他吃,周培深说不饿,她就自己吃起来。
面包和白水,不太搭配,怎么没买牛奶?周培深问。
她无所谓道:能管饱就行呗,吃那么复杂得多少钱啊?我们现在没钱,你都说不回来了嘛,那么以后我们就要男耕女织,省吃俭用了。
她扑扇着笑意盈盈的眼睛,好像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你该不会是后悔放弃大老板的身份了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来得及么?
你真后悔了?
她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你后悔了?
周培深还是那么看着她,她的心渐渐地悬起来了。
周培深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不后悔,就是觉得让你受委屈了。
白真擦擦汗,我本来就是山里出来的,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回到我原本的生活而已。哪像你,你可是为了我,放弃了一切,跟过去告别了。我还怕委屈你呢!
周培深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声,靠向椅背,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口,白真看看他,然后把自己的那瓶也递给他,这还有。
不过他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