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有心情管别人呢!
赵骏骂了一声,就是你小子当初非得给小斐治病,又是电击又是催眠,一下就把小斐给催傻了,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说什么来着,把痛苦回忆删除,再弄一个幸福的回忆。然后你小子就偷偷摸摸把人给弄走了,胆子够大的啊!在我眼皮底下偷人你还是第一个!你说,我是先断你的手,还是先断你的脚?
赵骏说着就抓起阿忆的头发,送到白真跟前,小斐,你说!
这个屋子里,只有俞斐了。
除了她自己,除了阿忆,没有人认识白真。
俞斐看着满脸血的阿忆,问:为什么不给我一段更好的记忆?既然让我有了父母,为什么又要让我失去他们,哪怕是假的也不行吗?
阿忆却只是笑。
为什么呢?因为我俞斐不配吗?
阿忆被人抓着脑袋吼,问你话呢?回答!
阿忆痛苦地咳嗽了一声,拥有过太美好的东西,失去的时候才更难过!
赵骏忽然暴打他的头,说什么屁话!
俞斐转过身去,对这一切感到厌倦极了,住手!够了!
一阵拳打脚踢终于停止,赵骏吐了一口吐沫,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累了,你房间我帮你准备好了,去休息吧!一会儿饭弄好了我再叫你。我陪你,慢慢玩儿!
俞斐是真地累了,很累很累。
她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步地上楼去。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灰白色为主,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她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头顶的一盏吊灯。
一切都落幕了,白真的梦再也不来了!
*
蔡纬从十几岁就开始跟她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在偷东西。店家没发现他,倒是被正在买东西的俞斐发现了。
俞斐跟他到小路里,发现这个小伙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嚼刚偷出来的面包。
俞斐见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蔡纬被她吓了一跳,立刻跳起来用刀子对着她。俞斐没怕,反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就是这句话,让蔡纬泪如泉涌,从那天起,蔡纬就一口一个姐的叫,俞斐看他可怜兮兮的就一直留在身边,给她开车,陪她外出,相当于一个助手。
这个助手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一切都以她的需求为主,可这样的人有时候挺没劲的。
俞斐对他总是忽冷忽热,他倒也不生气,一直待她像亲姐一样。
俞斐认识赵骏的时候,蔡纬就不太高兴,说赵骏这个人狡诈狠辣,不值得交,但俞斐当时急于拓展自己的业务版图,说什么都要结交这些权贵,蔡纬不高兴,也只能不高兴了,毕竟他没有资格干涉俞斐的抉择。
后来俞斐跟赵骏不清不楚的,蔡纬气得想杀人,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而且俞斐明确告诉他,不许多管闲事,也不许在这些人面前露脸,更不许跟他们结交。
蔡纬纵使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了。他默默地保护俞斐,帮助她扫清一切路障。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在赵骏手里。
蔡纬死的当晚,俞斐睡不着觉,满脑袋都是蔡纬血花四溅的场景。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像她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没有良心,没有善念,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也跟她没关系才对。
真是无奈又恼火。对她最真诚的人,为她而死。她最真诚以待的人却各个背叛她。从小就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她不怕,她什么事都不怕。
周培深来报复她,她也不怕,她会把刀子亲自交给他,让他剜走她的心。
钟旭来抓她,她也不怕,她会跟他走,去她该去的地方。
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明朗过,一切不过是早已注定的。何苦挣扎。
阿忆被关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由赵骏的人轮流把守。
俞斐洗完澡之后,看守他的人正在吃晚饭。
俞斐走过去跟他们问了几句,他们说,阿忆很配合,没有做不理智的事。
俞斐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他们有点顾虑,但还是退下了。
俞斐得到钥匙,打开门。
第65章
房间里开着灯,阿忆坐在书桌旁自己跟自己下棋。
俞斐看不懂那东西,琴棋书画她是样样不通,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
阿忆请她坐下,但还在摆棋盘,半天才问她:为什么非要离开旺民山,如果当初听了我的话,也不会有今天。
我不走,你就会一辈子当我表叔吗?
有什么不可以,白白长了一辈,我也没什么损失。
他在棋盘上动来动去,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赢了,好像是结束了一局,他把棋盘弄乱。
俞斐看他重新把棋盘摆好,说:在山里的日子,的确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你还说要供我念书呢!
不出意外的话,你现在已经在读书了。
俞斐看向他,她一生多舛,没遭受过温柔对待,不知道善良平静长什么样子,自然搞不懂阿忆这么做的原因。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苦笑,你又为什么要玩这场好人游戏?
俞斐还是看着他,但他却一直摆弄他的棋局。
他的问题问尽了她的良知,如果她还残存一些的话。
一会儿,可能会停电。
阿忆微微一愣,俞斐起身就走了。
看守不多久便回来继续看门,俞斐回房了。
半夜一点多,停电了。等重新通电的时候,阿忆已经不见了。楼下乱作一团,看守即刻报告了赵骏,赵骏好像并不是很意外。
他来到俞斐房间,在她床边坐下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小斐啊小斐。
他也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出去了。
阿忆逃跑了,赵骏却并不着急,第二天还跟俞斐在别墅后面的山里溜达了一圈。
回来之后,赵骏就想跟她亲热亲热,但俞斐十分冷淡地把他推开了。
赵骏冷笑着,还想周培深呐?不会吧?
俞斐自顾自吃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面包牛奶,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怎么着?还不高兴了?你这就叫恃宠而骄,知道我喜欢你,所以刀子尽管往我身上捅。
俞斐打开电视机,他们的事上电视了。主持人正在采访旺民山村民。
白真是个特别安静的女孩,完全想不到她跟杀人犯有什么关系,柱子怎么能是她害死的呢,完全想不到。
旺民山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这种人就别回来了吧,政府一定要管管啊!
村民都不敢在家里住了,怕他们回来捣乱。
赵骏哼了一声,关掉电视。
小斐,跟我走吧!咱们俩双宿双飞!
俞斐悠悠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谁会跟你双宿双飞,做梦!
赵骏早知道她会这样,那周培深和钟旭你都不管了?
俞斐一边吃面包一边说:你尽管把他们绑来摁在我面前,看我眼睛会不会眨一下。
轻飘飘的一番话,确是现实。
她还是那个清醒到冷酷的俞斐。
你不是为了你那朋友和那甘愿为你送死的傻瓜挺难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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