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弯里还夹着篮球,穿一身运动服,满头大汗,应该是刚刚打完篮球,跑过来还喘着气。
季亦安男人的第六感立马让他警觉起来。
什么事?他听到宋初问。
男生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挺高的个儿竟然就这么脸红了,季亦安吊起一边眉毛,盯着屏幕。
我是跟你一个专业的,你隔壁班的,我叫陶绛,我们有些大课是一块儿上的。男生说,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
宋初愣了愣,已经猜到这人叫住她的原因,她往手机屏幕上瞥了眼,就看到季亦安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她心中叹口气,挺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脸盲。
耳边传来季亦安啧的一声,故意发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似的,让宋初忍不住有点想笑。
幼稚。
宋初那一点点笑意倒是乌龙地让对面那男生有了继续搭讪的勇气:没事没事,那认识一下吧,我们都是中国人嘛,周末还能约出去一块儿聚餐什么的,我能问你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宋初扬眉,看着他。
我还挺喜欢你的。男生又补了一句。
耳边跟着一句:我也挺喜欢你的,不许给别人联系方式。
宋初觉得季亦安读唇语的能力真是非常厉害了。
她顿了顿,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都有未婚夫了。
男生愣了下,显然不信。倒也不怪他,大家都以为宋初只不过是休学一年而已,左不过也才22、23的年纪,现在就订婚未免太早了。
你的未婚夫是我们学校的吗?男生问。
啊,不是,他在中国。
宋初,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的,你别用这种理由拒绝我呀。
宋初有点无奈,她实在不想把自己的真实年龄告诉同学,显老。
顿了会儿,她想到一个办法
宋初把手机屏幕翻过来,让两位情敌来了一场历史性的跨国会晤。
呐,我未婚夫,真没骗你。
季亦安没料到有这一出,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应敌状态,冲对方录了个挺贱的笑容,大方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于是这一场对决。
以季亦安KO对方告终。
摆脱了纠缠,宋初重新把手机调回来,笑骂道:季队长,您一29岁的老年人跟大学生争风吃醋,还要不要脸了。
陶绛走后脑海中都是季亦安赤着上身的模样,没想到暗恋一个多月的女神竟然真的有未婚夫,还已经发展到了这地步,算是彻底死心了。
季亦安笑着:不要脸啊,要你就够了。
第68章六颗糖
季亦安给宋初打的第三个电话被挂断后,脸色终于是明显沉下来了。
季队,审讯你来吗,那人刚给带回局里了。萧岩走进他办公室问他,然后便被他的脸色吓了跳,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亦安没回答他,起身直接说:走,去审讯室。
走进去前他又给宋初发了条短信:宝贝儿,接电话,听话。
季亦安和宋初吵架了。
自他们在一起以后,这是第一次真正的争吵,宋初把他打过去的电话全挂断了,短信也不回,非常坚决。
偏偏她人还在英国,这种不能沟通又见不到人的情况,让季亦安实在是有些憋闷。
吵架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段时间他们都很忙,宋初忙学业,季亦安忙工作。
昨天他出任务,持枪的那种,有一定的风险性,但是跟金三角那次的危险性相比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季亦安本就没把这次任务的难度系数当回事儿,也不想让宋初担心,便没告诉她自己要出任务了。
只不过那段时间宋初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因为任务中途没有接,大概是这种失联情况吓到了宋初,她后来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
等季亦安捉拿住嫌疑人后拿出手机都吓了一跳,匆忙打过去告诉宋初实情以后,她就生气了。第一回生这么大的气。
让季亦安束手无策。
宋初的脾气其实很好,只要她喜欢你就几乎不会生气,这次是例外。
审讯很快结束,嫌疑人对自己所做的供认不讳,这案子便也算结束了。
季亦安把罪犯带下去让人关押起来,重新拿出手机,宋初还是没回,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仍然挂断。
他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一点一点充斥了他的胸腔。
什么情况啊这是?萧岩走过来,一手勾住他的肩,探头朝手机屏幕上望了眼,这是吵架了?
季亦安看着他。
萧岩缩缩脖子,被那寒意蜇了一下:不是,头儿,你们不是天天远程腻在一块儿吗,这异国恋突然吵架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季亦安被他说的更烦了。
再说了,怎么说,我嫂子现在还勉强算个大学生吧,你一奔三的人跟她置什么气啊?
季亦安心说他哪里敢跟宋初置气,完全就是宋初跟他置气。
虽然这事他做的是没怎么考虑妥当,可他也理解不了宋初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气,他不是已经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么。
去把搜来的毒品数量都归类合计了,今晚就把报告给我。他随口给萧岩下了个任务。
今晚?!萧岩愣了愣。
啊。季亦安淡淡瞥他一眼。
公报私仇。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班的点,萧岩必须得加班才能按时把报告交出来。
回办公室,季亦安拎起外套抖了抖,套上。
宋初仍然没回复。
他走出公安局,忽然脚步一顿,又折回去,半路就遇上了要找的人。
庞局。他说,我明天想请个假,正好局里那案刚破,暂时也不忙。
请假?庞局愣了下,季亦安很少请假,再说这婚假也没到啊,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他不太想把跟宋初吵架的事再说一遍,后天我下午我肯定回来。
***
你没事吧?室友把自己上节课的笔记递给宋初,你这黑眼圈也太明显了,没睡好吗。
今天是一节大课,好几个班的人都一块儿上课,熙熙攘攘的,课间教室喧闹。
宋初和室友跟往常一样坐在中间的前几排,属于认真听课的那一类学生,只不过宋初今天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谢谢啊。宋初今天起晚了,早上两节课没去上,只能借室友的笔记。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室友的想象力非常丰富。
宋初看了她一眼,又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拿起笔开始补笔记,头也不抬的慢吞吞回答:我那都不能叫失恋,得叫离婚。
你离婚了!?
不是。宋初叹了口气,我就是纠正一下你失恋的那个说法而已。
噢室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安慰几句,上课铃声响了。
宋初把她的脑袋转回去:上课,我没事放心吧。
她打不通季亦安电话的时候正是快要睡觉的那段时间,于是直接急的一晚上没睡,通宵的威力能延续到后面好几天,于是每天都非常困,根本睡不够。
她说不出两个电话都没打通时自己的那个感受。
只觉得自己被那种熟悉又非常陌生的痛意直接钉在了原地,头脑一片空白,全身神经都紧绷,冷汗瞬间就湿了一层衣服。
来不及想什么,更来不及做什么,只能机械性地一通一通电话不停打过去。
教授在讲台上讲着什么,宋初这会儿仍然有点听不进去,只好做点不用动脑的工作,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