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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人夺娇记-御史大人夺娇记湘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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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看你的话本子。裴彬一手圈住了安知珺,手里却不知从何处拈来的一本两指厚的册子,那看我的话本子如何?

安知珺看着他手里的那本册子,登时愣了。

她一看便认出来了,这真不是让白汀收拾的十二本话本子里的。

他,平日,居然也看话本子?

我这话本子写了成夫妻后能做的种种事儿,可是很具体的。裴彬手指快速地翻着册子的扉页,看着她的眸子微眯起来,在烛光里潋滟,语调慢条斯理,听白汀说,你便是在找这种物件,怎么?不想看?

安知珺看他脸色一本正经,却直觉他不怀好意,把头偏到了一旁。

不看?裴彬伸手,将她的脸掐着正对着自己,你若不看,怎知,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哪些是成夫妻后才能做的,哪些不是呢?

看安知珺不为所动,裴彬阖下眼帘,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你不想知道,昨夜,你对我那般,是不是夫妻才能做的事呢?

安知珺恨得想哭:明明,是你果然无耻,明明是他教自己那般行事的。

所以,你不怕我骗了你么?裴彬说着,无所谓地扬了扬那册子,低头看那张绯红的小脸,看,是不看?

安知珺使劲摇头,无论如何,坚决不从。

这人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看了才是上当。

裴彬见安知珺软硬不吃,却也不急,最后说了几句,也就作罢。

安知珺重新开始提心吊胆的河上夜宿,并没有刚开始启航时那般难以适应,第二日起便开始服用药丸止晕,身后收拾床铺的白汀,传来了一声惊呼。

安知珺回头看她时,却见白汀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姑娘,您的话本子跟夜明珠放在书箧里,在枕边这头榻下!

安知珺并没在意,直到这天夜里,那裴三爷罕见地没来打扰她,听柳梅说,裴彬与方牧监到前头的船只做什么部署去了,那李信跟在船长身边,看校尉调兵遣将,连自己舱房外也多了官兵把守,似如临大敌。

隐隐地,她便想起了停留在客栈时,遇见孙老爷的事。

这一路返京,因有官兵护送,平安无事,每到一处港口亦是风平浪静,唯有在阳壶城港口多认识了一位孙老爷。

当时他表现得那般谨慎,甚至以假装醉酒欺瞒旁人,莫非,是船队被人盯上了?谁人敢打官船的主意?

*

敌袭,发生在过了沧城海线后的第二夜。

这一夜,过了往常裴彬会来探访的时辰,安知珺放心下来,早早地躺下,数着指头,想着这夜过去后,便还剩三日可以回京了。

若剩下的两个夜里,都能这般清净安宁便好了。

安知珺闭上了眼,想要自己早早睡过去,无奈没到就寝的点儿,一丝睡意也没有,她睁开双眸,对着帐子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臂,在枕这头的榻下摸索了一会儿,寻到了放话本子的书箧,随手拈了一本起来,见是早看过的,又丢了下去,再翻了两本后,拿过枕边的夜明珠,照着书箧找了起来。

而后便见里头多了一本未曾见过的册子,不像是自己带上的,却看着眼熟。她一下想起了前一夜裴彬拿过来的那本册子,说是写了成夫妻后能做的种种事儿?

安知珺想假装看不见,随手抽了一本,便躺了回去,但心底一处,却总是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撩拨起来,无法平静。

用夜明珠照着话本子翻了两页后,心里一直惦念的安知珺将话本子合上,慢慢探过身子,在书箧里找到了他的册子,拈起来,翻开,只一眼,便一下慌手慌脚地将那册子丢到了一边。

小巧精致的脸便如打翻了胭脂盒,火烧火燎得通体发热。

那,那便是,成夫妻后能做的种种事儿?

安知珺咬着唇,想起了那一夜他对她差点做的事,还有她对他做的事,深呼了一口气,颤颤地伸手,用手指将那册子又从衾面上拣了起来,用被子一盖,抓着夜明珠藏衾底下去了。

安静的舱房里不时传出闷闷地惊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知珺才从被衾里探出个头来,微微喘着热气儿,吹进帐子里的夜风稍稍将脸上的热血降冷了几许。

竟是,这般的册子!

安知珺心里暗唾那人的不正经,手中明明拿的是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还能面不改色,更可恨的是,竟还一脸光明磊然,邀自己秉烛同赏。

幸亏自己坚持,若那日她当真跟他一起看了

安知珺难以想象那般无地自容的难堪,再拈了拈藏在被衾下的册子,这东西,要如何还给他?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船身晃动起来,坐在榻上的安知珺也荡了两下,手里的夜明珠不知道滚落到了何处,而后,便听到激烈的叫喊声以及嘈杂的脚步声,其中夹带着喝令与军号。

当即安知珺便慌了,她想起了当初被山匪劫道时,便是这般情形。

如今在水路,也有贼匪么?安知珺联想到从阳壶城启航后,船上的官兵便如临大敌,怕是早有准备了。

果然,她才这般想,那舱房的门便被打开了:蓁蓁!

进来的人是裴彬,与外头的混乱相比,他显得从容自若,他舱房的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门外列队的官兵,以及江上烧起来的火焰。

门很快又关上,将一切凌乱,厮杀,都挡下了。

他走到榻前,看着她:没事?

安知珺摇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应是有人来劫税银,也是大胆!裴彬冷嗤了一声,淡淡地笑,殊不知,却是自投罗网!

所以,一离开阳壶城,他便开始着手部署应对今日的事了?与那孙老爷有关?

他坐在榻边,脸色泰然,气定神闲,看不出有一丝慌乱。

怕么?问这话的时候,恰好船只承受了冲击,舱房一晃,她便斜着身子朝榻外倒去,被他恰恰抱进了怀里。

外头又传来了炮击声跟无数的呐喊声,船只晃动得更剧烈了,想到船只毁坏的可能性,脚下又是运河,安知珺心里恐慌。

若当真是船破了,她或许只能溺毙在此了。

裴彬看她蜷缩在他怀里,对自己是前所未有的主动,浅浅一笑,干脆揽着她的腰,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让彼此贴得紧紧的,俯下身去将脸埋进她雪颈,鼻尖摩挲着她的肌肤,深嗅她的气味:蓁蓁,别怕!

这人,是特意在这个时候过来,守着自己的么?安知珺不太敢相信。只是,那颗忐忑恐惧的心,还是稍稍安定了不少。

自从迦南寺那一夜后,便知无论遇着哪般凶险,若是有这人在,自己便不用担心性命有虞。她乖乖巧巧地偎依在他怀里,心想,这人虽令人忌惮,但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骚动一直延续到了翌日凌晨。

天空泛白的时候,事情才停歇下来。

后来听李信禀告时说,袭击他们的,是沧城一带的海寇,多年盘缠在外海伺机生事,此次却不知道得了谁的主意夜袭官船。幸而方牧监等人早有防备,五艘官船均毫发无伤,另外还拘捕了几名幸存的海寇,禁押着一路同行。

又过了两日后,远远地可见恢弘的飞檐城墙。

他们,快抵达京城了。

*

三月末旬的京城彻底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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