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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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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启城计划得这般周全,如今贺家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若是他心狠毒辣些自己抛却一家人出逃倒没什么,但他在这种情况下仍带着一家子的人小心翼翼,却不将贺祝元算在其中。

贺家的庶子庶女不算少,恐怕那些人都还在贺宅呼呼大睡,压根不知道自己亲爹已经带着家当和嫡妻子女逃跑了。

温梨笙想到此,有些嘲笑的勾了勾嘴角。

谢潇南朝他所指的方向眺望而去,此处一片漆黑,除却几个随从打的灯之外,几乎是没有任何光亮的,根本看不见别的东西。

他神色淡漠,转头道:灭灯。

片刻后身边所有照明之物消失,视线里是一片极其浓郁的黑暗,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温梨笙什么都瞧不见。

过了许久,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天上明月洒下的微芒,照在面前的大地上,能看清楚一些树的模糊轮廓。

寒风呼啸起来,发出哭嚎般的声音,温梨笙将双手缩在大氅内,转头看向谢潇南。

谢潇南是怕冷的,所以一入冬他但凡出门,就披着暖和的大氅,今日他将大氅给了自己,高坐马上吹着寒风,身体却依旧坚硬挺直,耐心十足的黑暗中等着猎物出现。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前方远处终于出现了光,起初微弱得如萤火虫一般,谢潇南见了策马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来了。

贺启城半夜出逃这计划,早在两三个月前就开始计划了。

早些年为了帮诺楼设计地道,他东奔西跑了很长时间,有时候甚至在大山里睡个几天几夜,只盼着到时候地道计划大成,诺楼占领沂关郡之后能分他一座小城池掌控着。

贺启城没什么野心,但贺家实在是没落太久了,曾经在江湖上名声响亮的家主,如今竟然穷困到快要吃不起饭了,又养着一大家子的人,祖传的机括手艺也失传大半,若是再不谋出路,贺家上下全等着饿死。

贺启城想,待他做了城主,再好好治理县城,弥补城中百姓。

原本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温浦长却突然带着圣旨从天而降,直接坐在沂关郡的郡守之座上,他重新制定郡城法规,修缮酒楼,治理水患,将一座鱼龙混杂,江湖门派纵横的郡城管理得干干净净。

明明还那么年轻,明明是个少年时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读书的瘦弱小子,死了娘之后连家都没了,第二日被谁发现死在哪个街头都是正常的事。

却没想到他就拿着一本书考出了沂关郡,考到奚京去,成了钦点的状元郎,再回到沂关郡时,成了这般棘手难对付的人。

他带人炸了挖了几年的地道,炸死一大批将士,让诺楼损失极为惨重,时隔那么多年,贺启城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温浦长这一举动给他们带来的重创和诺楼人的大怒,当时就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杀了温浦长。

可有风伶山庄的庇佑,他们根本动不得温浦长。

无奈之下又只能暂且搁置计划,设计第二条地道。后来他们发现温浦长十分爱财,甚至做不少贪赃受贿的勾当,并非是清正廉明纸官,梅家就这样往温府送银钱,送了十年之久,眼看着第二条地道就要挖成了,却传来了景安侯世子要来的消息。

其实胡镇说不过是个少年世子,不足为惧,贺启城便也放了心,静静等着地道挖成的好消息传来。可谁知这世子五月份刚进城,梅家就垮了,运输给诺楼人吃喝用品的秘密路线图丢失,贺启城开始心慌,决意关门不问外事,只盼着计划成功。

不曾想后来就是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胡镇与这世子暗中较量几次皆吃了闷亏,贺启城开始觉得事态的不对劲了,直到胡镇嫡子被杀,诺楼王子被俘虏,他就知道这条地道计划八成是栽了,开始着手策划出逃一事。

勾结异族企图谋反,这是板上钉钉的诛九族死罪,一旦罪名坐实,就连贺家养得一条狗都会被砍头,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贺家尽管世代生长在沂关郡,但出了这种事唯有保命主要,逃跑才是上策。

这几日沂关郡正过年,城中万事皆休所有人都在家庆祝新年,极为热闹,加之夜间天冷,不会有人在外面闲逛,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爹,咱们真的要离开沂关郡吗?贺丹丹见他忧心忡忡,不由得开口询问。

贺启城看了眼女儿,沉声道:咱们离开这里之后,不准再提任何关于沂关郡的事,以后改为齐,知道了吗?

贺丹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心底生出隐隐害怕,点头答应了。

外面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一掀开车帘刺骨寒风就往里面灌,贺启城给尚为年幼的嫡子加盖一层棉衣,马车摇摇晃晃,在黑暗中快速穿行。

贺启城上了年纪,半夜起来折腾这些事,此事不免有些乏力,靠着车壁闭上眼睛,想暂且休息片刻,却不料马车竟慢下来,到最后竟然停住。

贺启城霍然睁开眼睛,厉声呵斥车夫道:干什么!谁准你停在这的!

老爷车夫颤抖的声音弱弱传来:前方有人。

贺启城心中一凛,当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撩开了车帘往外看,就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旷野正慢慢的亮着灯盏,位于马车前方的几丈之远,起初是一个两个灯盏亮起,到最后足足亮了七盏灯,一行人马就这样在夜色中悄然现身,如鬼魅一般。

贺启城看见队伍正当间那个高坐在马背上的少年,俊俏的轮廓在灯下显得有些模糊,当下大力拍击车厢,喊道:掉头掉头!快点!

车夫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掉头,刚拉着缰绳要转头,就见面前忽而有四人驾马而来,手中握着锋利长剑,到了近前高高抬起手中见,车夫几乎要尿裤子,什么也不敢管了,抱着头瘫倒在座前。

几声脆响传来,马车猛烈的晃动一下,而后车轮发出断裂的声音,车厢中贺丹丹几人惊叫出声。

马车的轮子被砍成几半,完全不能在拉人,车厢晃动一阵之后贺丹丹害怕地哭出声,爹,这是怎么回事

贺启城心乱如麻,只觉得大难临头,心底里涌起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听见耳边聒噪的声音,他又急又怒,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反手抽了贺丹丹一巴掌厉声道:闭嘴!

贺丹丹挨了一掌后就咬着唇哭,不敢再出声。

马车的车轮已被摧毁,失去平衡之后显得歪歪扭扭,但里面的人却质疑不肯出来,很快传出了女人低低的哭声,哀怨凄惨。

谢潇南等了片刻,见他不肯下车,鼻息都显得有些不耐了,驱马走到跟前,扬声道:还不下来是想让我把这马车一把火烧光?

贺启城一听这声音,若说方才还因为距离和光线看得不是很分明,那听见谢潇南的话后,他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没了。

他计划得如此隐秘,唯有妻子女儿知道今日要出逃之事,何以谢潇南竟能知道他什么时候逃出城,甚至连路线都知道,堵在前方拦截。

所做的这一切计划到头来全部白费!

贺启城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转头见贺丹丹还在低声哭泣,他心头烧起滔天怒火,劈手打了贺丹丹好些下:闭嘴闭嘴!老子让你不准哭!

贺丹丹没忍住痛叫出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贺夫人见状扑上去阻拦,哭喊道:你打丹儿做什么!

贺丹丹瞧见父亲神色癫狂恐怖,满眼的恨意与绝望,一时间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马车,成为第一个下来的人。

温梨笙啧啧叹气:怎么这种时候,还教训起女儿来了。

懦夫罢了。谢潇南轻嗤一声,招了下手,身旁的几个随从便翻身下马,极快的冲到马车两侧,将里面的人大力拽出来。

马车中就坐了四个人,贺启城夫妇和贺丹丹,余下一个几岁大的男孩,被扯下马车的时候他满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着跪在地上。

谢潇南看了一眼,说道:是该说你有情呢,还是说你狠毒呢?

若说狠毒吧,他这般大难临头,逃跑的时候还要带上妻子与年幼的儿子,这些无疑会成为他活路的绊脚石,然而多说有情,贺宅那些妾室庶子,加之胞弟的妻儿几十口人,贺启城却一概不管。

虽自知败局已定,但贺启城还是不甘心,他跪在地上仰着头,盯着谢潇南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出逃的?

谢潇南低眼看他,勾起一抹带着讥诮的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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