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就低下头,在她白皙的耳朵尖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
温梨笙心头猛地一跳,吓得脸色都变了,往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的耳朵,转眼就看见沈嘉清背对着他们朝另一个方向眺望,并没有看见谢潇南方才的动作。
这胆子也太大了,还有人在呢就亲她耳朵!
谢潇南见她一脸惊慌地往后躲了两步,没忍住笑了一下,继而又转头去看烟花。
这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开幕时,远在北郊之外的单一淳就下令开始炸路,谢潇南排查了四条可挖地道,所以由单一淳、席路、蓝沅、阮海叶四人各自带领一批人分别炸路,席路炸的那一条就是诺楼人正在挖掘的地道,由于洛兰野先前重伤被囚,放出去之后就带领人撤回了诺楼,如今这地道是空的了。
巨大的爆炸声在旷野山间响起,席路捂着耳朵站在树上,低声道:炸吧炸吧,全部都炸得稀巴烂。
南郊的烟花掩盖了爆炸的声音,沂关郡的百姓都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之中,争相抢着风伶山庄撒下的铜板,哗然声中,新年悄然而至。
在钟楼上站了一刻钟,温梨笙有些冷得发抖,最终三人在烟花秀还没结束的时候下了钟楼,往温府而去。
走到温府门口,就见单一淳和席路早就候在边上,见了谢潇南后两人迎上前来:少爷,地道那边炸穿了地下河倒灌,已经将整条地道都毁了。
谢潇南点头,嘉奖道:做的不错。
单一淳朝他行了一礼:世子,此事已了结,我需得回山中告知师兄一声,他等这一日也等了二十余年。
说话间身后传来蓝沅的声音:师叔。
她走过来,先是朝谢潇南抱拳行礼,而后对单一淳道:师叔,我与你一起回去,我本来出山来就是寻你的。
温梨笙非常惊讶:原来你就是蓝沅那个下山之后就了无音讯的师叔?
单一淳笑了笑:这些年不是忙着干大事嘛,所以就没能回山。
原来如此,温梨笙心说难怪前世蓝沅不告而别,其实就是在温府发现当时的她根本没有参与这些事,又找到了当时在为谢潇南做事的单一淳,所以说要走,实际上蓝沅当初应该也是没有走,而是跟着单一淳一起参与这些事中。
温梨笙觉得颇为好笑,前世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但她身边的人却都与这件事有牵连。
阮海叶也来了,她手里还是提着一个小酒壶,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对温梨笙道:二妹,新年好呀。
温梨笙好笑:怎么哪都有你?
我这也是为世子爷卖命,总的来说咱们也是一伙儿的吧。阮海叶摊手。
打住,我可不跟山匪是一伙的。温梨笙说。
看不起我祖传家业啊?不过我现在不是山匪了,阮海叶轻哼一声,对谢潇南道:世子,我是来讨赏赐的。
谢潇南眸色平静道:霜华剑法完整拓本已经备好,让席路取来给你。
阮海叶摆了下手,那东西我不要了,起初我总想得到那本剑法,结果不小心走了错路搭上了诺楼人,看着他们害了那么多人也阻止不了,再厉害的剑法给我又有什么用?
她喝了口酒道:我想要一个酒铺,日后就酿酒,开个酒馆过日子。
温梨笙是真没想到阮海叶那么一个有野心的人,到最后甘心只要一个小酒馆,于是问:若是你酿的酒没人喝养活不了自己,是不是还要重操旧业回去当山匪啊?
阮海叶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沈嘉清就说:你可以把酒卖给温家,反正温家如今接手了梅家酒庄,那酒庄再难喝的酒也能卖出去,还可以暗地抬一抬价钱,反正郡守大人不懂酒。
温梨笙:你这话不能背着我说吗?
阮海叶听后哈哈一笑:谢了小兄弟,我记住了,日后酿的酒先找温家。
说着她上前一步,悄悄对温梨笙道:临走前大姐说一句,你这回找的小公子比你上回的那个好看多了。
别装。温梨笙冲她笑了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看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了吗?
阮海叶大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道了声走了,就晃着手中的酒壶转身离去。
而后蓝沅也与温梨笙简单说几句道别,二人感情不算多深,但好歹相识一场也是朋友,互相道一句珍重,单一淳与蓝沅便也离开了温府。
温梨笙领着几人进温府,年夜饭已经在准备当中,沈雪檀和温浦长尚没回来。
温梨笙三人就洗干净手坐在堂中包饺子搓元宵,正闹得起劲儿时,温浦长沈雪檀二人归来,身后还带着贺祝元和霍阳。
贺祝元如今孑然一身,除了他之外所有贺家人都锒铛入狱,贺家也被抄封,现在他就住在客栈里,尚没有找到住处。
温浦长想着大过年的他一个人未免可怜,就将人带了回来,打算等过了年就给他找一处房屋住。
贺祝元尚为年少就分得清楚是非大义,在家和国之间选择了后者,将父亲逃跑的消息告知谢潇南,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如此明是非的孩子,不该沦落得这般后果。
霍阳也是个可怜人,温浦长嘴硬心软,思索着反正温家也没什么亲戚,大过年的就这么几个人,多带两个孩子也就添两副碗筷的事。
人带回来之后,整个大堂顿时热闹了不少,有谢潇南在,霍阳与贺祝元难免拘谨,但因着温梨笙和沈嘉清在一旁插诨打科,气氛也很快热起来。
这一顿年夜饭吃了很久,温浦长因着一时高兴又喝醉了,温梨笙怕他喝晕之后吐得那都是,就先找他要了压岁钱,要完她爹的又要沈雪檀的,厚厚的两沓银票包在红纸里,温梨笙捏在手中笑得合不拢嘴。
门外的接年鞭响起,在哄闹声中传来,桌上众人举杯嚷嚷着喝酒,温梨笙不喝酒,杯子里是甜甜的果茶,她高高将杯子举起,大喊道:新年吉祥!
忽而杯子被轻轻撞了一下,谢潇南低声道:新年吉祥,温宝。
她怔然了一瞬,就见在接年鞭的声响中,众人举杯共饮,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也反应过来学着几人一口喝完了果茶,迎接建宁七年。
这一晚闹到很久才散场,温梨笙回去之后给鱼桂和屋里伺候的侍女都发了压岁钱,洗漱干净躺上床,把从她爹和沈雪檀手里得来的压岁钱压在枕头底下,又把脖子上的那只雪白小老虎摘下来握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最后顶不住困意呼呼大睡。
温梨笙又做了前世的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做的梦都是那种有些陌生,但又倍感清晰,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
这次她梦见自己一身锦衣华服走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旁边跟着鱼桂,身后是一众宫女太监,皆把头垂得低低的,一副极为恭敬谨慎的模样。
温梨笙沿着大殿往里走,走了一会儿就停步左右看看,嘀咕道:这里方才是不是来过了?
鱼桂也小声说:娘娘方才应该往左拐吧?
温梨笙啧了一声,精致妆点的眉眼立马染上一股子不耐烦,他娘的这破皇宫
一张口就把身后一众宫人吓了个半死,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娘娘息怒,这话可不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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