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一
叶小宛是个秦楼舞女,靠一副脸蛋苟活于世。
虽然长得好看,但实在是个短命鬼。
她短暂活着的时候,曾共有两段梦想。
她十四岁时梦想在世间寂寂无名,却被迫成了绛都城中炙手可热的美人,这一梦想,尚未萌芽,已然失败。
她十七岁时梦想为一个人穿上铢衣舞一回剑,做了三年当王后的美梦,但那一夜,她身着铢衣被他一剑穿心,第二个梦想便随铢衣染血,破碎一地。
叶琬是晋国百年世家杨郡薄家的表姑娘,靠着自己长得和晋王姬昼的那个死去心上人很像,做了他的如夫人。
虽然很有红颜祸水的本钱,却只想当条咸鱼。
她没有别的梦想,只想长命百岁。
兜兜转转,她又遇上了那个人,先庄王长公子、如今的晋国国君姬昼。
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劫谴,她是上天降给他的克难。
她毕生的三段梦想都因他而破碎,恩报纠葛,斩不断理还乱。
如果有得选,我宁可喝下忘情水,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能够重来,我当年不会信你说娶我为妻的鬼话。如果能够重来。
她只是他成就江山大业的棋子,这须臾近十年的恩情爱恋,不过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文案二
晋国王室衰微,朝中世家专权,以杨郡薄家势力最为煊赫。
举国来贺之日,众人口中温和端方、才华冠世的君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薄家一个表姑娘进宫做了如夫人,赐号凝光。
她爱吃松鼠鱼,君上为她遍寻天下名厨;
她遭人污蔑,君上为她跟天子使臣翻脸;
她替自家表哥说话,君上便为她把位高权重的骠骑大将军赶回老家种田;
一时间,晋国人人皆知,当朝妖妃得宠,薄家权势滔天。
多年后,晋王姬昼平内乱、正朝纲、清逆党、诛叛贼,昔日横行霸道的薄家上下几百口人跪在麟化殿四十九级白玉阶下待罪,即将满门抄斩,包括那位坊间传闻里专宠数年的凝光夫人叶琬。
她仰起头遥望阶上青年白衣如孝,轻轻问他:陛下不是说,不会不要我的么?
四十九级汉白玉石阶之上,青年的嗓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可她还是听见了。
叶琬,你怎么这么笨?这样的话,你也敢信。
阅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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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非典型狗血虐文,含有替身、追妻火葬场等元素
3.女主没有重生,是同一个人,失忆了
4.节奏较慢,细水长流,并非开局火葬场,雷者勿入
5.时代纯属架空,有参考战国官制,灵感源于历史上的三家分晋
前尘尽1
大抵世上再没人同她一样心宽,觉得死于挚爱之人的长剑下,是她短暂十七年人生中最幸运不过的事情。
可若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可继续做她的卑贱的舞女,似尘埃一般活着,也不要再肖想高高在上的长公子会娶她为妻。
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一场春秋大梦,被他那把长剑刺得破灭、稀碎。
庄王二十一年的深秋,晋国绛都笼罩着兵戈的铁腥,蛰伏在暗夜之中的各路兵马仿似毒蛇欲伺机咬断猎物的脖颈,吸食他们的血髓。
大兴宫中的变故发生得那样之快,不等缠绵病榻的老晋王蹬腿呜呼,他的结发妻子已为他备好见血封喉的毒酒。
千钧一发之际,晋王的长子挟兵赶至,双方胶着难分。
史书中所载的这场宫变,进行得悄无声息,只一夕之间,王权更迭,封在了晋南的长公子昼领兵归来,继承君位。晋庄王薨,朝中三公五老、左右二相悉数为长公子昼佐证,晋王遗命长子为继,姬昼的王位乃是正大光明。
新王姬昼即位,尊其母薄氏为太后,封其弟姬温瑜为平昌侯。
这本无可挑剔,是嫡是长,理应即位。只,史书却着下一笔,淡淡点在了一个叶姓女子身上。
天桥下的说书人总以此为戏本,说道,那三年前君上得继大位,却是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
这件事还得回溯至三年前的秋夜,绛都王宫。
麟化殿是历代晋王终老托孤之地,这一代的晋王亦不曾免俗,在大病渐深时便从美人如云的地方搬到此处,预备临终时好叫来臣子托孤。
此夜麟化殿中并未点烛。
幽深的夜里兀地响有窸窣脚步与刀剑之声,至于是谁已经入主,年老昏聩的庄王自然不会知晓。
三十六尾凤凰金袍迤逦而至,寂静里金玉相击。
竖立在麟化殿内室门前的六曲紫檀屏风上瑞兽麒麟怒目圆睁,正将龙床上一幕尽收眼底。
着凤袍的女子端着酒盏轻笑,言道:陛下为国操劳二十余载,大约累了,这最后一程,可只有臣妾来送了。
贪恋女色而久不闻朝政的庄王谈何为国操劳,只可怜他纵然有三千佳丽,膝下也仅有与王后所出的三个公子。
可惜,长公子昼被贬于千里之外的晋南,庄王属意的二公子央尚在齐国为质子,三公子姬温瑜却正是他的王后所欲扶立的傀儡。
史书载庄王饮鸩而死,可见在麟化殿中他已无力挣扎王后所灌毒酒。
但显然王后此举并未彻底成功,因那后世传说中还有一句,长公子昼挟兵及时赶到。
何谓及时?
倘使他要晚来一步,王后许已矫诏成功,必学胡亥赵高之流,赐死其他两位公子。
彼时王后杯中毒酒已灌进庄王口腹大半,但谁也不曾料到远在晋南荒地的长公子会突然出现在大兴宫麟化殿中。
屏风上瑞兽麒麟于暗夜中张牙舞爪,没有点灯的麟化殿漆黑一片,而王后的颈边已准确无误横上一柄锋利长剑。
时维九月,夜中的烈风破开麟化殿的窗,灌进殿中。
长公子在此难道是要弑杀你的母亲么?
母后在此,难道是要弑杀您的丈夫么?昼先叙君臣,后叙母子,为君为国,谈何亲疏。
王城之中蛰伏的兵马已将大兴宫紧紧包围,从窗户吹进的风送来血腥混杂刀兵的气息。
于无声处,大兴宫已成他囊中之物。
长公子昼在晋南蓄兵,内联禁军,外合朝臣。唯一不在他掌握之中的,就是薄后期以重任的幼子三公子姬温瑜。
天桥底下的说书人惊堂木拍案有声,正说起这出宫变大戏,王后与长公子均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独身探入麟化殿这龙潭虎穴,谁也不知自家援兵何时能至,正这时
围观群众纷纷言道:快说快说,咱们君上那段风月里的女主角怎么还不上场?
说书的老头捋了捋胡须,却没理他们,续说:正这时,麟化殿外响起密密匝匝脚步声。那脚步声来势汹汹,双方正胶着着,都想:如若来人是王后的人,长公子怕就要玩完,如若是长公子援兵,那么王后的算盘就要落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书的老头的大主顾,三公五老中的董大夫的六公子,人称董六,最不耐烦听这些宫变政变的玩意儿,撒给老头一大把铜钱,嚷嚷道:快讲重点!
老头掂了掂重量,满脸堆笑,立即说:说时迟那时快,冲进来一帮铁甲侍卫,正是长公子亲卫。为首一位姓郁单一个云字,如今已坐在禁军总统领的位置上。方见得乃是自己人,长公子不及松口气,便闻郁云郁侍卫急急言道:公子,姑娘不见了!
老头眯眯眼笑起来道:郁统领那时口中的姑娘,正是传言里那位叶姓女子。
此夜胜负之局,而那个叶姓女子,则成了长公子与薄后博弈之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