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曾最重视的朋友,最疼爱的妹妹,哭着对他说:我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祁岸的记忆很好,所以哪怕只是匆匆一扫,他也记住了那本日记的内容。
那里面记载了一个少女心酸的暗恋,那也是一段痛苦的让人心疼的过程,而他,正是那个被女孩记挂了许多年的人。
所以,该感动吗?
可这一刻,祁岸却想到了在实验室,在警察局时发生的一切。他看着面前哭泣的女孩,突然觉得可笑至极。
在实验室时,旬柚第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姜云可,你喜欢祁岸吗?
可当时,他是什么反应?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祁岸依然记得,那时,他愤怒的对她说:旬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缺席了你de生日,是我的错,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怎么能把小可扯进来?!
在警察局时,在她已经向他提出了分手时,她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那一次,他又是什么反应呢?
他说:小可,不用慌张,你直接回答就行了。
他还是那么冷静镇定,他的信任依旧没有给她,而是当着她的面,给了另一个女生。他自诩清白,他问心无愧,可想来,她当时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他觉得她不可理喻,认为她任性妄为,认为她侮辱了他与姜云可,认为她这种行为玷污了他与姜云可之间的感情。
哪怕他们分手了,他也只以为她对感情不认真,只以为她移情别恋
如今再回想,如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破了他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原来不可理喻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自诩聪明的他。
他天赋惊人、聪慧过人,从懂事起到现在,一道题绝不会错第二次,一件事也不会做错第二次。
他曾斥责旬柚傲慢无礼,但其实真正目中无人的是他。
他不是天才,他只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傻子罢了。
往昔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一幕一幕的在他脑中闪过,旬柚、刘潇潇、赵光明还有很多人,他曾觉得无理取闹的那些话,在今天全都有了证据。
你说你喜欢我祁岸蓦然开口,声音嘶哑,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为什么?
祁岸哥,你别
别叫我哥。祁岸倏然打断了姜云可的话,他猛然闭了闭眼,脸色如雪一般苍白难看,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声音干涩难听,姜云可,别叫我哥,别叫了。
是我错了,我们不是兄妹,从来都不是。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讽刺和自嘲,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哥哥的不是吗?这声哥哥,让人恶心。
恶心两个字让姜云可哭泣的声音霎时一滞。
她猝然抬头,脸色煞白,满眼的不可置信恶心,他是觉得她让他恶心吗?那一瞬间,她红肿的眼睛,脸上的那些泪珠在这一刻显得尤其可笑。
你觉得恶心?姜云可忽然笑了,笑声里也充满了讽刺,可祁岸,你忘了吗?从始至终,以我哥哥自居的都是你,是你,是你!
祁岸没有说话,只脸色更加难看,寒风中,他挺直的身体像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塑,唇色淡的没了颜色。
你觉得我恶心,那你自己呢?姜云可冷笑,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对,我是撒谎了,可你以为你就是清白的吗?你以为你现在知错了,旬柚就会回头吗?不,不会的!你比我更清楚,她不会的,她早就不要你了!
她为什么不要你?姜云可呵呵的笑了起来,嘶吼着道,因为你不值得啊,旬柚那么骄傲,可你不信任她,伤害了她,在她心里,你脏了,你已经不值得她喜欢了啊!
吼完之后,姜云可却又后悔了。
不是的,祁岸,我说错了,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太伤心了我只是喜欢你而已,难道我错了吗?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凭什么凭什么最后你选择的是旬柚?
姜云可慌张的朝祁岸靠近,她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手还未碰到,祁岸便躲开了她的碰触,并猝然后退。
祁岸
不,你没有说错,是我的错。祁岸扯了扯唇角,像是想笑,可脸僵硬地不可思议,那笑难看至极,是我错了
他摇着头,一步一步的朝后退,脸色白得可怕。
姜云可僵住了,怔然的看着他。
须臾,祁岸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其实隔得不远,最多就两三米,可那一刻,姜云可心里的不安陡然扩大,极力压下的慌张在这一刻猝然而出。
是我太愚蠢。
面色苍白的青年冷冷扯着唇角,片刻,终于转过了身去,竟是抬步就要离开。
祁岸!你要去哪里?你站住!
姜云可本能地朝前跑了几步,提高了音量,你别走你是不要我了吗?她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颤抖和慌乱。
可前面的青年没有停下脚步,亦没有回头看她。
哥祁岸哥,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了好不好?我就当你的妹妹,当你一辈子的妹妹!姜云可焦急地想要追上去,可脚下一滑,砰得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手肘和膝盖顿时被擦破了,她痛得啊了一声。
可前方的人还是没有停下来。
姜云可的眼泪再次哗哗落了下来,哭着大声喊道:祁岸,我摔倒了,我好疼,你回来!
小可,青年终于顿住了脚步,并且唤了她的小名,姜云可眼睛一亮,可下一刻,他冷漠的声音便彻底把她打进了深渊,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他加快了步伐,大步朝前走。
祁岸,你回来!回来!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旬柚早就不要你了,她不喜欢你了,你回来回来
祁岸哥,我受伤了,我好疼好疼
可无论她是怒骂还是哀求,是威胁还是示弱,她想要的那个人都没有停下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姜云可趴在地上,冷得发抖。
视线所及处,已经没有了祁岸的身影。她在原地怔了许久,忽然想到什么,忙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手指颤抖的拨了那个电话。
只是响了一声后,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她不死心,继续打,然而这一次,回应她的却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云可眼睛一黑,脸色苍白如纸。
她眼睛发红,眼泪不停地流,她又打开微信,可当手指按到屏幕的那一刻,她却什么都打不出来了。
小可,你怎么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云丽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到女儿趴在地上,她忙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满脸都是泪?祁岸呢?
云丽蓉一边问,一边用力把姜云可扶起来。
姜云可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母亲担忧关切的脸,她忽然握紧了双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手心里。
小可
妈,我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她用力擦掉了脸上的泪,祁岸啊?我们只是有点小误会而已,很快就好了。
小可,你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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