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睡衣走到洗手间之前,她还是谨慎发问:系统,你不会跟着我进去吧?
......宿主放心,我是个正经系统。
商慈挑眉,你怎么证明?
系统心虚地把小声解释:我可以跟你签订平等契约......
好家伙!
商慈直接气笑了,你原是还想着诓我签不平等契约呢?!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系统立刻狡辩三连,我跟之前的宿主都是单方面绑定的,但是你是不一样的,所以系统是不会强迫你的!
它其实不是没想过像之前单方面绑定傻白甜那样直接绑定商慈,这样就可以对不听话的宿主进行控制惩罚,可也不知道商慈是怎么回事,死活都绑不成,一靠近就能把它弹飞,搞得它现在还飘在虚空,生怕被天道爸爸发现。不然也不用被商慈拿捏得死死的。
太难了,呜。
商慈:我信你个鬼。
宿主,事不宜迟,我们来签订契约吧?再拖就要被发现了,嘤。
签完我就可以屏蔽你了?
是......
行,开始吧。
第4章
商慈话头刚落下,就发现面前多了块浮在半空的光屏,发着淡淡的幽蓝的光。
凝神看去就能看到上面标题就是平等契约几个大字,底下就是契约的具体内容。
商慈细细看下来,条款基本基于平等互惠的原则拟定,她可以屏蔽系统、拒绝任何与任务无关的要求,为了完成任务甚至还可以对系统提出合理要求,如果因系统拒绝而导致任务出现差错,系统需要赔付商慈系统商城积分,视情节轻重,上不封顶。
商慈满意点头:上不封顶,我喜欢。
而系统无权强迫她,也无权对她随意实施惩罚,但同样,以完成任务为前提的合理要求,商慈需要配合,不配合的话不然会根据造成后果遭受一到十级电击处罚。备注:十级是商慈所在世界的死刑的执行标准。
商慈震惊了,电击?还是死刑级别的电击?你们知道高伏电击会把人从里到外烧焦的吗?
宿主放心,并不是真正的电击,是精神攻击,但是痛苦级别是一样的。
算你狠。
宿主,这条款已经很优渥了!所以快签吧快签吧,它现在很慌,是那种下一秒就要被抹杀的恐慌,没问题我们就签订吧?
看着商慈拧下眉,系统立刻出声:宿主,我现在飘在虚空,很容易被这个世界的天道发现的,一旦发现我们两个都得被抹杀的!
这写着,签订之后,你要寄居我体内?虽然契约写明任务完成即可解绑,可商慈就是不乐意。
是的宿主,您放心,只是寄居在这具身体中,也是为了防止引起天道窥探,对我们两个都是层保障。
商慈终于点了点头,我还有个疑问,这签约,为什么还要宣誓?这他妈又不是结婚!
宿主你不懂,这是仪式感,必须要有!
......这怕不是个智障。
最后商慈面无表情毫无停顿地读完那段以天道在上开头的中二到她的脚趾都要抠穿地心的誓词,立刻啪一下在光屏右下方盖上掌印,就见光屏上的文字立刻飞速排列、组合、旋转,最后汇成一个小篆的契字,一下子贴进她的手腕上,闪了下就消失了。
宿主,我们终于签约了!
嗯。不同于系统的兴奋,商慈只感到烦躁,脱离掌控的感觉,真的让人不爽。
宿主,你要看看系统商城吗?新用户有初始积分,还可以......
屏蔽,到我下次呼唤之前,不许出现。
嘎......系统觉得,它就像一只被无情扭断脖子的尖叫鸡,要论一种死法,那就是死不瞑目。
感觉世界终于安静了的商慈,走进那逼仄的、连干湿分离都没有的小卫生间时,还是忍不住就红了眼眶,花了点时间把眼泪逼了回去,这才看向简陋洗手台上的镜子。
镜子很干净,很光滑,清晰倒映出镜中人精致的五官,雪一样的双颊泛着健康的粉,菱唇因为用力抿过而泛着红,衬着发红的眼尾还有鼻头,卷翘的睫毛上还有水泽,再扁下嘴就活像个刚被欺负过的小可怜。
商慈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这张脸,跟她原本的脸,居然能有9分相似!这怎么可能?
唯一那点不同,大概是原主留着厚厚的齐刘海,微微低头就能敛住精致的眉眼,而且,商慈打小身子虽然不坏,但绝对也不算好,总是有些小病小灾,脸色就总泛着白。
而原主的肤色,就是那种玉般通透,还带着浅浅的一层粉,因为脸偏小,眼睛偏圆还带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再加上这齐刘海,一眼看去就是个精致的娃娃。
商慈合上被震惊的嘴巴,颤巍巍地抬起手掐了把脸,又把厚厚的刘海翻了上去,发现原主眉心正中有块指甲盖大小、不规则的疤,微微带着红,像是利器造成的,摸上去却没有凸起。
终于明白原主为什么要留齐刘海了,不然刘海一掀她不就成哈利波慈了?
压下心底的疑问,洗掉身上的黏腻,恍惚间把自己摔到床上的商慈,刚想着问问系统是怎么回事,可眼皮子一合上,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而就在她刚沉入梦中的一瞬间,她对门那间屋子里,坐在轮椅上正垂头喝水的少年,像是突然惊了一下,手里的透明玻璃水杯随即脱手掉落,发出清脆的一声后,顷刻间四分五裂,还有大半的水溅到了他的裤管上,泅湿了一团。
他却看都没看一看,只紧紧地皱着眉,深邃的眉眼几乎要碰在一起,喃声道:这怎么可能?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头捏了捏眉心,竟缓缓笑了起来,开始只是低低地呵......,慢慢就变成了哈哈哈.....的大笑,少年清冽的嗓音从室内蔓延开来,并不难听,可莫名地让人感到压抑,被头发遮住的眉眼,也显出十分的阴鸷。
封述是真心觉得好笑极了,明明上一秒,他还眼看着这无趣的世界随着那两个人死去而一点点扭曲、坍塌、分解,最后分崩离析。
可下一秒,睁眼,他就又回到了5年前,自己还是那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
这就好比农药晋级赛,你一个人单排,匹配到的射手中单是演员,辅助是快送员,唯一正常点的坦克只会兢兢业业阅兵,你好不容易苟成野王一路偷塔,眼看敌方水晶要爆了,结果画面一闪,游戏出现bug了,哎~请您重头再来~
哇......
就很哇!
换作别人该早就跳起来,并吐出一堆草(一种植物)。
但封述,不止很平静,就只撑着额角,整个人松松地歪在轮椅上,嘴角甚至还微微带着点笑,那点零星的笑意漾在脸上,就仿佛给他凌厉的五官柔了层焦,没了刚刚骇人的气势,如果忽略掉他眼中凝结的冷霜,仿佛就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可人畜无害的背后,他却是在暗暗地调动周身气息,并解开原本封印在双腿的魔气,引导着这些暴戾的魔气不断地翻滚着往丹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