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了个彻底,简直就是怒火浇油,何番一掌拍向宋幼湘的办公桌。
宋厂长,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宋幼湘慢条斯理地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也是何番运气好,她正好工作到了尾声。
做完后,宋幼湘才拧上了钢笔盖,靠到椅背后,看向何番,交代,何主任需要什么交待?
面对宋幼湘的目光,何番烧到心口的火熄了一些。
是交代我这个厂长,要见何主任这个大忙人一面,三催四请都请不到人?
何番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满是情绪地冲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厂长,您怎么讽刺我,我都没有关系,我真不是什么大忙人,我是为了厂里的生计。
宋幼湘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厂里的情况,您来之前应该有所了解,厂里是真的快要揭不开锅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何番咽了咽口水,宋厂长,厂里难啊,不然上头也不会派您过来,您在食品厂的功绩成就,我们都是知道的。
何番说着,还给宋幼湘戴高帽子,您是来跟我们共渡难关,带领我们走出困境的,整个厂里不会有人像我一样,能盼着您来。
您也别怪我火气这么大。何番摆出回厂时的苦相,我万万没想到,我在外头求爷爷告奶奶,低三下四,结果一回来家被抄了,您这是不信任我,不相信我的工作啊!
何番只差声泪俱下,他说完,以为宋幼湘会安抚一下他,结果回应他的是一室静谧。
徐思曼和刘秘书低头忙碌,宋幼湘则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看得何番心里莫名心虚。
说完了?宋幼湘看着何番,何番点了点头,他有点不敢开口了。
这个宋幼湘,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心思太深太沉得住气了。
宋幼湘示意何番坐,倒不是客气,主要是要抬头看他说话有点儿累。
你说完了,就我来说。宋幼湘把钢笔放在资料上,何主任,咱们就不搞那些虚的,你成天在外头,到底是做什么,你心里有数,我给你留面子,不点破。
何番人坐下了,但椅子上好像有钉子,刺得他想跳起来。
想大声反驳宋幼湘,但在她了然的目光下,何番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这才开始有了焦灼。
你要是真的想共渡难关,走出困境,就把另外的账本拿过来,咱们互相成就,怎么样?宋幼湘双手十指扣住,靠到书桌上,逼近了目带蛊惑地看着何番。
何番腮帮子鼓了鼓,我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是厂里的老会计,账目不在那些纸上,都在你心里。宋幼湘指了指后头的资料。
何番却不敢回头看,强辩道,我是真不懂,厂里的账目都在这里了,没有任何遗漏。
宋幼湘扬了扬眉,笑着道,那就希望何主任能对自己的话负责,不要改口。
何番搞不懂宋幼湘到底是诈他,还是真查出什么证据。
但这时候他肯定不能顺了她的意,何番也笑着表示,他绝对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何番满腔怒火来,满心惊疑不定地走。
他夜里找到向国华一商量,第二天何番也病了,厂里一下倒了两根梁柱。
底下也渐渐有对宋幼湘不好的传言流出。
说什么的都有,宋幼湘是来夺权的,搞内讧的。
说向书记和何主任倒下了,厂里怕是连工资都要发不出来。
说现在是对领导层动手,清除异己,下一步就是针对普通职工。
什么一个来摘桃子的人,还搞狡兔死走狗烹这套,向书记他们劳苦功高,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叫人寒心
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过因为好打抱不平的杨满生已经带队去了京市,工人们心里惊惶不定,却暂时还没人出面跟宋幼湘对峙。
但出事是迟早的事,向国华已经私底下在煽动厂职工罢工反抗了。
在罢工之前,省财政厅的领导突然到厂里视察,宋幼湘带着领导参观后,替厂里拿下了二十五万元的无息长期贷款。
原本暗流涌动的局面,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四百章订单增量
二十五万元的无息长期贷款,一下子就扼住了向国华几人的咽喉,让他们无法发声。
何番第一个先慌,本来身体虚弱,需要卧床静养的他,在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就收拾利落销假上班。
结果到了办公室要销假,发现竟然没有人上班,替他办手续。
先前请假的时候,何番没有走任何程序,说病就病。
等他一病,跟向国华再私底下一动作,厂职工还在暗潮涌动的时候,办公楼里已经空了一小半。
这些都是向国华一派的忠实拥护。
何番厚着脸皮,也不说销假了,拿着医院给开的病历和假条,去找宋幼湘,想让宋幼湘给他签个字。
明面上让这事过去。
何主任身体不好就多歇歇,我给你再批一阵子的假。宋幼湘把东西往积压的资料底下一压。
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何番还想销假上班?宋幼湘没急着找他的麻烦算是好的。
现在没急着收拾何番几个,是徐思曼那里还在细查,等她那里出结果,就是宋幼湘行动的时候。
宋幼湘不给销假,何番却不太敢老神在在地回家休息,他回了办公室。
却发现办公室已经变了天。
财务办公室原本的四个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但四张办公桌上却都坐了人,另外两个年纪大点的,财务室的老人不知所踪。
小杨,你何姐她们人呢?何番走进办公室,刻意无视了坐在他办公桌上办公的徐思曼。
小杨是财务室原来的人,他抬头看了眼徐思曼,想看她的眼色行事,但对方连头都没有抬。
他只能硬着头皮,他们俩业务能力不行,宋厂长给他们安排到车间去了。
那两人当然业务能力不行,他们完全是走后门进来的,平时的工作也只需要拿着资料给厂里领导签个字就算完事。
也正因为他们对财务室的重要性没有深刻的理解,所以宋幼湘来要东西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一定、必须要通知到何番或者向国华的概念。
像是小杨他们,就是日常被压榨,负责所有琐碎工作的小喽啰。
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何番一双眼睛瞪得要突出来。
小杨低下头来。
通知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心慌,但跟着通知一起来的,还有徐思曼和厂里另外调上来的两位职工。
这两位,都是之前招工考试中名列前茅,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选上的。
见到他们,小杨心就定了。
他们又不是天生被人欺压的命,他们也想有公正好相处的领导。
也希望自己做出的成绩能被领导看在眼里,而不是被关系户摘桃子。
看到有能力的人被涮下去,他们内心也会觉得不平。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因为财务室需要有人做事,哪轮得着他们进来坐办公室呀。
车间职工羡慕他们羡慕得要死,实际上不知道他们的日子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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