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非得我拧你才高兴?宋幼湘瞪他。
魏闻东笑着把东西接过去,自己往宋幼湘面前凑了凑,要是能消气,你直管拧,我保证不吭声。
宋幼湘瞅了他一眼,扭开脸不看他。
可能是感觉到危机已过,魏闻东竟然死皮赖脸地往宋幼湘跟前凑,非要给她拧。
哎呀,你烦死啦!我不拧,你别闹!宋幼湘板不住脸,笑了起来。
魏闻东这才长松一口气。
魏闻东回来的时机非常巧妙,正好是小秀珍走的当天,因为他的归来,家里的伤感的情绪被冲淡了许多。
第二天魏闻东把宋幼湘送去学校,就回了家。
师母上午没课,在家里不必出门,魏闻东这才有功夫好好问问小秀珍的情况。
虽然我对徐叔青那个人感观一般,但这件事也确实多亏了他,替幼湘解决个麻烦。师母看向魏闻东。
舍不得归舍不得,不可否认,小秀珍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麻烦。
现在来看,离得越远是越好的,而港城是最好的选择。
魏闻东这才知道小秀珍的事,听到罗秀琳把小秀珍遗弃在医院里,他眉头就拧了起来。
一直到徐叔青帮忙联系卓素琬把人接走,都没有松开。
我会同幼湘一起,上门好好表达感谢。魏闻东是不是真的那么感谢徐叔青,天知地知。
有些话点到即止,师母没有说得太多。
师母没再说话,但看着魏闻东的目光却有些忧心忡忡。
魏闻东察觉到师母的眼神,忙道,师母,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和幼湘是一样的,把你当长辈看的,您能说说我,是我的福气。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是打心底这么认为的。
师母当然知道魏闻东跟宋幼湘一样,他以往没说,但行动说明了一切,就是知道是一样,她心里才更替魏闻东忧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比之先前,身上明显多了些匪气的魏闻东,我知道你身上有正事要做,但你得记着你身后除了幼湘,还有林川和棠棠,你知道吗?
你可以处在泥潭中,但你一定要守住本心,不要被污泥浸染。
魏闻东心底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趟回来,是魏闻东拜托彭万里查了些东西,他拿到了结果后赶回来处理的,这次回来的急,连冯小四都没有带。
他跟师母说会和宋幼湘一起去拜访徐叔青,事实上,下午他就独自一人上了徐家的门。
坐。徐叔青打量着魏闻东。
第一次见到魏闻东时,他还是跟在宋幼湘身后的无名小子,普普通通毫无出挑之处。
现在再见魏闻东,他身上的气势和最初时已经截然不同,看上去也有了和年纪不符的成熟和稳重。
当然,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同。
魏闻东坐下来,没有多余的寒暄,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徐先生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这趟为什么上门的原因。
徐叔青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科研工作者,或普通外交官员,他的身份还多着,替褚岁山牵布局沪市势力的人是他,牵线把管制品卖给褚岁山的还是他
褚岁山布的局里,有不少徐叔青的影子,甚至某些关键之处,是徐叔青亲自落下的棋子。
看完这些资料,魏闻东都觉得,就是褚岁山,也不过是徐叔青顺势借的刀而已。
我还真不知道,不妨直说。徐叔青给魏闻东倒了杯茶,示意魏闻东,喝茶。
魏闻东看了那茶一眼,直接端过来,一口饮尽。
伫立在不远处的助理别过脸,这喝茶的架式,和宋幼湘简直如出一辙。
好在这次先生招待用的是普通茶叶,也就比招待褚岁山时的好一点点,助理没有那么心痛。
但先生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上不得台面的茶呢。
第六百六十一章披人皮的鬼
魏闻东没有多话,而是把带过来的资料放在茶盘上,这是彭万里替他查出来的东西。
不多,只有几张纸而已。
徐叔青面不改色地翻看了一眼,就笑着放下了,你来就是给我看这个,看看彭万里口中的,我那些罄竹难书的罪名?
说着话,徐叔青推动轮椅,面向庭院。
我以为你跟了彭万里做了这么久的事,心里会有自己的判断,怎么,被他坑的还不够多么?徐叔青问,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彭万里浸淫官场多年,手段圆滑,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不是魏闻东这种毛头小子玩得过的,要是相信他,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这几年,魏闻东替彭万里做事,又拿到了多少实质的好处?
魏闻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院中,所以我没有把前几页拿过来。
这份资料的前几页,是徐叔青六七年出国之前的事,是徐家,以及徐叔青少年至青年时期的汇总。
徐家,彭万里身后的老首长董海峰,还有褚家,最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知交莫逆。
虽然政见不同,但有过命的交情。
风云突变的时候,徐家和褚家陷入泥沼的时候,董海峰及彭万里选择了明哲保身
当然,这是彭万里那边的说法。
魏闻东持保留意见,所以那些资料他没有拿过来,而后几页资料,是徐叔青在国外的部分经历,以及他回国后的所有作为。
这里头涉及了太多灰色地带,徐叔青远不是他表面上那般光风霁月。
明哲保身,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鬼罢了。徐叔青语气轻嘲,眼里暗色幽深,如果我说,最开始被整的其实是董海峰,徐家会被牵连其中,是因为要力保董海峰,你信吗?
徐父那时候早退了下来,大哥二哥都是走的科研路子,四弟在毕业留校,他虽然是在单位工作,但风暴根本没有涉及到他,他们一家明明可以远离那滩浑水的,是董海峰去信求救,徐父才出山保人。
结果
徐叔青眼底闪过痛色,结果徐家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一家老小几十口人,最后只余他和小妹。
他打小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妹还迫于时势,嫁到刘家那样的人家,受尽了折磨。
好一个明哲保身!
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救人,被人踩着肩膀上岸,自己却被溺死,被救的人是居然敢说,不怪自己,要怪只怪救人的不自量力,是这个道理么?
董海峰居然有脸颠倒黑白地说,当时不过是明哲保身。
过去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立场不同魏闻东不管过去的事,他只希望徐叔青能离宋幼湘远一些。
他拼尽全力,不让宋幼湘搅入这滩浑水中,不想因为徐叔青,再将她扯进来。
褚岁山看似对徐叔青无可奈何,但兔子急了还咬人,褚岁山可不是只吃草的兔子,他是一条藏在黑暗里的疯狗。
立场不同?徐叔青转过轮椅,褚岁山可以说是立场不同,但我们徐家不是。
徐叔青抬起手,挥手招呼助理过来,去把我书房暗格里的档案拿过来。
助理一愣,先生!
徐叔青没有说话,助理只能咬牙进去书房,片刻后,魏闻东面前摆着三份封好的档案。
你可以看看。徐叔青说完,推着轮椅进屋。
助理忙上前,走的时候,没忍住一步三回头地回头看向魏闻东,他还只是坐在那里,没有拆开文件袋。
先生?您大可不必理会他。助理心里十分不平。
魏闻东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沾宋幼湘的光,他都不会放他进来。
真当这个院子,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本来助理对宋幼湘是十分尊敬的,但此刻助理心里对宋幼湘都有了微词。
徐叔青摆了的摆手,他是彭万里磨出来的刀,虽然对准的不是我,但我很乐意见他的刀尖对向彭万里和他背后的人。
徐叔青现在,还真没有人能动得了他。
就算魏闻东拿来的资料交上去,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的功都摆在那里,他的过又有谁能拿出确切的证据,甚至有些是过了明路,被默许的,彭万里不知道,这是他归国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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