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领导态度明确,下面的人才有办事的底气。
不说全部,至少能避免百分之五十以上,不必要的酒局。
不过宋幼湘当时打拼的社会,酒桌文化正是盛行的时候,宋幼湘也还是专门请了酒量好男同志跑销售,别的不说,高工资高补贴是肯定有的。
您要真不想喝,我给您支两个招。宋幼湘悄悄凑近一些,给苏厂长出主意。
苏厂长虽然没有说动宋幼湘改变主意去器材厂,但也拿到了两个锦囊妙计。
会议后的第二天,苏厂长就喝进了医院,进抢救室的那种。
等再从医院里出来,苏厂长饭前只要吞两颗淀粉丸子,渐渐就没有人起哄敬酒了。
遇着需要陪酒的,把原因解释清楚,以茶代酒,大家大多也都能理解,真遇着不着四六的混蛋,苏厂长勉强一杯,再不胜酒力也能混过去。
转头把人挂上黑名单,找着机会总能在别的地方绊他一回。
宋幼湘忙着工作的时候,也收到了沪市师兄来的信。
师兄虽然奇怪宋幼湘为什么要查一个即将退休的小领导,但还是尽心尽力地把他能查到的消息都查到了。
褚岁山的生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也可以说是跌宕起伏,起落很大。
他父族曾经显赫,但他生母却是怀孕被打发出门的丫鬟,一辈子不被父族承认。
十五岁前,褚岁山生活在乡下,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十六岁继父去世,褚岁山把旧姓改了,改回生父的姓氏,去找生父求了钱财开始求学。
二十岁时拐了曾经先生的女儿结婚,由先生推荐进入大学,毕业后留校。
在此之前,褚岁山有过短暂的军校求学经历。
二十九岁那年,褚岁山离婚。
离婚原因是第一任妻子与女儿的家庭教师出轨,离婚后半年,这位原配带着孩子自杀。
那一天,正好是褚岁山岳父病逝一周年。
褚岁山悲痛三年后,终于走出阴影,再娶,娶了一位董姓女士,工作调动。
这个调动,师兄是查不到的,只知道他离开了学校。
等褚岁山再出现在视野里,是在八年后,出任沪市市局某领导位置。
然后褚岁山按着正常步调攒资历,升职
一切到六七年时戛然而止,褚岁山的第二任妻子再次自杀而死。
次年,褚岁山调入京市。
接下来就对上宋幼湘查的那些,不过一开始,褚岁山不是在现在那个清闲部门任职的,他调到京市的起点不错。
但在其第三任妻子亡故后,他像是心灰意冷般,主动调到了清闲的职位上工作,一直呆到现在。
宋幼湘仔细看着手头的两份资料,逐字逐句地分析,从这些字里行间,努力挖掘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第六百八十三章不必向我汇报
宋幼湘在做的事情,能瞒得过姜沪生和几个小的,但瞒不过一直跟在她身边,被她当成是白海波战友的刘和。
在送宋幼湘回学校上课后,刘和去见了徐叔青。
徐叔青也是刚到家,连外出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听到刘和过来,以为是宋幼湘出了什么事,立马推着轮椅出来。
但出来见着刘和,徐叔青就知道,他料错了。
刘和脸上不是宋幼湘出事的表情,不等刘和开口,徐叔青就抬起了手,闭了闭眼,微微放缓呼吸。
阿和,你的任务就是守在她身边,保护好她,等白海波回来,完好无损地把人交回去,除此之外,多余的事不要听,不要看,也不要做。
助理沉默地站在一侧,目光轻轻掠过屋檐下的铃铛。
刘和欲言又止,如果任由宋幼湘查下去,说不准就查到了先生这里。
她做了什么,你不必向我汇报。徐叔青一锤定音。
其实徐叔青已经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以宋幼湘的性格,她一旦动了真格,就不会因为褚岁山的停职而停下手。
她只会继续深挖下去,直至把褚岁山停职的消息都查清楚。
以前的宋幼湘没有那个能力,但现在的宋幼湘有,这几年她在京市积攒的人脉,从学校到外界,不可小觑。
对宋幼湘,徐叔青只是回避不谈,但从来没有说谎的打算,虽然他惯会撒谎。
但面对宋幼湘没有必要。
在他这里,宋幼湘和徐思曼的地位没有二致。
如果真叫宋幼湘查到了,那就是他的命运,他接受裁决。
毕竟,是他自己手上沾的污秽早就洗不干净,他做过的事,也都是事实。
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就算拦。徐叔青笑起来,眼睛是不符合年纪的光亮,你们以为她是拦得住的吗?
有人无阻先退,有人百折不挠,宋幼湘是后者。
徐叔青敢说,现在就是魏闻东来拦,也拦不住主意已定的宋幼湘。
这样一想,徐叔青的心情更好,他回头看向助理,中午饭时给我烫一些酒,暖暖身子。
虽然助理不懂徐叔青为什么突然心情好,但想了想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有按时吃药,克制自己规律作息,助理便忍不住微微有了些松动。
一点点就好。
刘和回到这里,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又默默地回到了学校。
在他走后不久,褚岁山拄着拐从车上下来,在徐叔青门前站定,他站在门口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这一次跟在褚岁山身边的,只有一个司机,徐叔青喜静,褚岁山一个人进了徐叔青的院子。
进去的时候,徐叔青端着酒杯正在瞪助理。
酒是温了,但小小的酒杯里,只有少少的半杯,将将足够润唇,偏偏助理把宋幼湘那副无赖模样学了个十成十,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看徐叔青,把徐叔青气得。
看到褚岁山,徐叔青脸上和缓的表情褪去,变得冷硬起来。
徐叔青,我是来跟你讨人的。褚岁山不客气地拖了张椅子坐在徐叔青的对面,你把大师弄到哪里去了!
比起工作的问题,褚岁山显然更关心长期跟在他身边,现在已经失踪一周的大师。
徐叔青看了褚岁山一眼,嘴角牵起嘲讽的笑容来,一辈子只能靠着女人上位的人,果然不能抱有任何期待。
褚岁山大概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停职是徐叔青的手笔。
你的人,你到我这里来找,不觉得没有道理么?徐叔青悠悠把酒倒进嘴里。
好歹尝到了一丝味道,聊胜于无。
抬手示意助理把菜撤了,不等褚岁山开口,还是说褚叔叔以为,请人作法,掌我寿数,我知道了能当作视而不见。
助理撤菜的时候,默默地看了褚岁山一眼,又恨恨地收回目光。
此时他竟然有些盼着宋幼湘查到些东西。
这样他才好向宋幼湘告状,让她知道,褚岁山这个老贼是怎么恶心先生的。
褚岁山目光巨变,他看着徐叔青,像从来不认得眼前这人。
褚叔叔,你要真拿我当傻子,就有些没意思了。徐叔青拿着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手,以前我是不在意,一条贱命,阎王要收就收,早一点晚一点,没有关系。
那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发难?
褚岁山目光一利,又松缓下来,脸上带了些嘲讽的笑,啧啧,还以为你对秦素琬情根深种一辈子,没想到圣人也有变心的一天,竟然喜欢上别人怀里的女人。
可惜,不管他说得多难听,徐叔青也不为所动。
我说过,她于我徐家有大恩,你动她,就是跟我过不去。徐叔青看向褚岁山。
火车上那一次,徐叔青就警告过褚岁山。
但褚岁山小动作不断,后来竟然动了杀心,先是建材店,再是让那牛鼻子老道设坛搞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褚岁山终于回过味来,去年我牵线的拆改项目被夺是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