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这些都太俗气,这件事得好好准备,容我再好好想想。陆远已经把祁衍宗视为了救星,如今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巴结好自己的这位好女婿。
谢美慧撇了撇嘴,已经开始担心裴煦将来在陆家作威作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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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祁衍宗出差归来。
车入高架,他拨通徐管家的电话:我一会回去,让厨师备午餐。
前排的肖恒下意识地抬眼,通过后视镜看自家老板。
奇怪,刚才在机场不还说直接回公司的吗?
徐管家应声:好的,我这就打电话安排。
你不在家?祁衍宗随口问了一句。
车已经停在了普济寺院外,徐管家先下车,是的先生,今天我陪太太来普济寺,现在刚到。
祁衍宗透过车窗望了望天:普济寺?
裴煦没事跑普济寺去干嘛?
拜佛吗?
徐管家拉开后排车门,同时做两件事有些手忙脚乱,他用肩膀把手机夹在耳边:先生您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先挂了吧?免得影响我照顾太太。
祁衍宗:
没事,挂了吧。
放下手机,他默了两秒,忽然抬头问司机:这儿离普济寺近吗?
司机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远。
祁衍宗片刻也没犹豫:那去普济寺。
《平沙落雁》
司机将目的地改为普济寺,下了高架又开了二十余分钟才到。
普济寺位于山地,所以虽是盛夏,暑气却稀薄,凉风阵阵,很是舒适。
祁衍宗和肖恒两个人人高马大,又一身讲究的西装西裤,走在游人中格外的扎眼,经过时,男女老幼纷纷侧目。
步行进入寺院,肖恒见祁衍宗有些犹豫该往哪边走,适时建议说:祁总,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祁衍宗却摆手,转瞬间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迈开大步往东边去了。
肖恒赶紧跟上。
他边走边感慨,这普济寺不愧是千年古刹,环境清幽,入内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庄严肃穆感,空气中是淡淡的青柏香和檀香,大殿内僧人诵经,游客们也都自觉安静,漫步其中,让人有种忘却尘世的感觉。
正感慨着,祁衍宗的步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同时还转了个身,似要进殿。
肖恒起初还不明就里,等他往旁边看去时,瞬间懂了。
只见太太正和管家从拐角处往这边走,他看的时候不是时机,刚好和太太的视线撞个正着。
裴煦一眼就看到了肖恒身边那正装模作样看大殿一侧碑文的祁衍宗,唇微微勾起,带徐管家走过去。
祁总,肖恒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提醒还沉浸在戏里的祁衍宗,太太来了。
祁衍宗这才直起腰,做作地往旁边一看,演技有些夸张:裴煦?你怎么在这儿?
肖恒和徐管家默契地把脸往旁边撇,若无其事地望天。
祁总演技太烂了,烂到不忍直视那种。
裴煦冷笑:祁总又为什么在这儿啊?
来这儿散散心,顺便祭拜祭拜。祁衍宗笑着回道。
徐管家这会儿已经不只是不敢看了,他连听都不想听。
这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恨不得当场从这青砖缝里钻下去。
裴煦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下巴微抬,既然是来祭拜的,祁总还不赶紧进去?待会儿师傅们要去用斋饭了。
虽然祁衍宗总觉得裴煦的表情怪怪的,可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不进的话反而更奇怪。
于是,他大阔步地往殿里走了进去。
大殿里香烛气更浓,在祁衍宗前面的是一对男女,正虔诚地跪拜献香。
祁衍宗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等那对男女走后,他有样学样,从师傅那里接过香火,跪拜,起身,将香火插入香炉。
弄完,他才抬头看向那刚刚跪拜的佛像。
确切地说,是观音。
更确切地说,是送子观音。
祁衍宗:
他总算明白裴煦那一脸遮掩不住的坏笑是什么意思了。
祁衍宗一脸郁闷地出了大殿。
裴煦看到他的表情,笑意更是止不住,祁总,您刚刚求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龙凤胎。祁衍宗表情绷着。
不行,绝不能让裴煦看出自己不知道这是送子观音殿。
裴煦扬眉,观音娘娘明察秋毫,定不会让祁总如愿的,毕竟您的心思可不在这儿。
人是会变的,思想更是如此。祁衍宗示意徐管家把遮阳伞交给他。
徐管家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把伞给递了过去,而后自觉地跟肖恒一起往后站。
裴煦思索片刻点头,是这个道理,譬如说祁总好端端一个高冷总裁,怎么就忽然变成一个跟踪狂了呢?
自闭中的系统本不想多言,但听到这儿还是弱弱地提醒说:「宿主,您可小心着点吧。」
管理中心那边的惩罚还不知道是什么,别再把祁衍宗给惹毛了。
祁衍宗走到裴煦的左侧,右手执伞:来散散心而已,不至于被扣上这跟踪狂的帽子吧?
你和徐管家打电话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听着呢。裴煦停下来,说话的时候在冲他笑。
裴煦身高足有172,脚下踩着双千鸟格细高跟,和祁衍宗站在一起,头刚齐齐祁衍宗的下巴。
水盈盈的眸子里,祁衍宗看见自己的倒影,不禁有一刻的晃神。
怎么撑个伞都撑不好?裴煦嗔了他一眼,话语里有轻微的嫌弃。
徐管家闻言赶紧提醒,祁总,这伞要往前偏斜一下。
祁衍宗在徐管家的建议下把伞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将裴煦整个人都罩在阴影里。
裴煦这下似乎总算满意了,说吧,跟着我来普济寺到底想做什么?
散心,祁衍宗紧接着解释,这几天出差累了。
即便换了城市,也只不过是从一个高楼到另一个高楼,本质上没多大的区别。
肖恒在身后听到这话眼皮一跳。
乖乖,我这都跟在您身边也有四年了,还从未听您说累过。
这有了家庭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不过他这么一说,裴煦倒也没再说什么。
她径直走向偏殿外的签筒,
祁衍宗:你还对这感兴趣?
裴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会信鬼神之说?
裴煦一脸坦然,来都来了,随便测一下。
说话间,排在她前面的人已经认真记下了签字上的号码,沿着指示牌去找解签的人去了。
裴煦上前,微阖双眼,默念了一下自己的个人信息以及心中所想的问题,而后轻轻摇晃签筒,好一会儿,终于有签掉落。
八十一。裴煦记下顶端的数字,便要往楼上去。
胳膊却被身边人拉了一下,她转过身,对上祁衍宗无辜的眼神:来都来了,我也试试。
肖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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