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宗:
他本来准备仰泳的,这下也来不及下水了,直接在岸边一个起跳扎进水里,来了组自由泳。
季晟远远看着水里迅速游动的人,紧咬着嘴唇。
锻炼完,他面无表情地跟祁衍宗索赔:哥,上次包场看电影的钱麻烦结一下,另外还有今晚交响乐演出的票钱。
祁衍宗按下电梯,包场钱我可以理解,但演出门票不是你送给你大嫂的礼物吗?而且,你大嫂也没邀请我去啊?
季晟倏地开怀笑了:没邀请你?
嗯。
季晟揉了揉额头,原来大嫂是准备带我去,没打算带大哥您啊?
阴阳怪气的语气。
我觉得你想多了,你大嫂兴许是最近忙,一时忘了告诉我。经过昨晚,祁衍宗前所未有的自信。
季晟轻声反驳:也没有吧?昨天大嫂还陪我下棋了呢。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在祁衍宗面前晃,整整两局呢。
电梯停在一楼,祁衍宗和季晟谁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地往外冲。
裴煦刚好路过,瞥了一眼闹成一团的两人,吵架了?
没有!
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回道。
裴煦哦了一声,缓步往客厅的方向去了。
祁衍宗和季晟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裴煦的背影,季晟先伸出手,敢打赌吗?
赌就赌。祁衍宗伸出左手拍他,一声脆响后,又是一阵沉默。
季晟:如果我输了,以后任你差遣,你呢?说说看吧。
首先,祁衍宗顿了顿,自信表示,我不可能会输。
季晟:
但为了赌约能成立,我还是要说一下,如果输了,佳士得今年秋季拍卖会要上的百年棋盘,我拍来送你。
两人握手为约,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季晟想,如果大嫂真的打算带大哥一起去,那必定会提前通知,毕竟大哥事务繁忙,许多行程都是提前很久就已经定下的,更改起来很难且牵一发而动全身。
祁衍宗也觉得季晟输定了,季晟这段时间既没开学也没归队练习,天天呆在家里,裴煦估计早觉得他烦了,外出的时候哪儿还会继续带着他啊?
傍晚时分,祁衍宗和季晟穿着夸张的燕尾服一左一右地坐在沙发里。
季晟的领结歪了,他低头调整,祁衍宗在对面悠哉喝着茶,别弄了,反正马上就要脱了。
季晟咬唇,不甘示弱,要脱也是你脱。
不明所以的许姨用胳膊碰了碰徐管家,祁先生和小晟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徐管家心思没在这儿,今天中午太太曾特意交代,六点前要提醒她出门,眼看着这六点马上到了,他也该上楼去提醒太太了。
正要移步,楼上传来关门声,很快,裴煦出现在楼梯口。
沙发上剑拨弩张的兄弟俩同时站起来,齐齐地看向裴煦。
裴煦今天穿了一条丝绒短裙,耳上缀着一对红宝石耳饰,古典优雅。
你今晚也要出门?
这话是裴煦对着季晟说的,季晟闻言笑容立刻垮在了脸上。
祁衍宗开始洋洋得意,绕过沙发上前,却听裴煦又说:你和他一起?
季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我去听音乐会了,裴煦看了眼手机,陆以淮说他还有两分钟到,她回了一个嗯,而淡淡扫过打扮隆重的兄弟俩,衣服不错。
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
《潇湘水云》一更
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祁衍宗和季晟兄弟俩又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两人都抱着胳膊,连眉间皱起的深度都是一样的。
季晟:不能是沈彧哥吧?
祁衍宗冷哼,笃定说:怎么可能是他。
那你觉得是谁?季晟也来劲儿了,
祁衍宗想了想,倏地笑了,欠身优雅地端起茶杯,宋意。
宋意和裴煦在合作,再者,宋意本身也是文艺圈的,裴煦叫上她一起去听交响乐也正常,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灵感。
徐管家忍了数秒,最后一咬牙,闭着眼幽幽地说:是陆医生。
也不知道这兄弟俩有什么可猜的,这种事问一下物业保安分分钟拿到答案。
这俩可好,一顿操作猛如虎,完美避开正确答案。
祁衍宗和季晟默契朝徐管家看过去。
保安处老刘告诉我的。徐管家晃了晃手机,抿着笑。
季晟不明所以:陆医生是?
家庭医生,祁衍宗顿时觉得手里的茶不香了,你大嫂的发小。
对,是发小,绝不是青梅竹马。
**
裴懿虽说也有陆以淮的记忆,但这些记忆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鲜活。
比如听交响乐团演出这件事,裴懿的灵魂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但当他亲身坐在凤凰大剧院里听完长达两个小时的演出,那部分记忆显得尤为相形见绌。
出剧院的时候,陆以淮无不夸张地跟裴煦说:感觉今晚我的灵魂受到了激荡洗涤,这比听礼部的演出震撼多了。
剧院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在这儿演出才能达到最好的表演效果。
原来如此。陆以淮帮裴煦拉开车门,这是他穿越之后学习到的现代礼仪之一。
等裴煦上了车,他才绕到驾驶室,出停车场后也就开了两三米,之后就彻底停了下来,路口的交警在忙碌地疏散拥堵的交通。
有失去耐心的司机已经开始疯狂地按喇叭,陆以淮倒也不着急,点开了车载音响,播德云社的相声来听。
系统:「」
陆以淮手撑着方向盘,如果沈彧是谢靳,他为什么不肯对你承认身份啊?
你离开京都之后发生了不少事,裴煦目视着前方斑马线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淡声说,父皇他曾拟旨,准备让他来做驸马爷。
陆以淮皱眉:你不愿意?
嗯。
那他呢?陛下如此安排应该也是为了政治考量,现在大家身处异世,过去的事大可以放下
陆以淮还没说完,便留意到了裴煦的眼神,当下心领神会,错愕数秒后问,他想娶你为妻?
嗯,但被我拒绝了。
在梁朝那会儿,裴煦拒绝的可不只这一门婚事。
她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十几岁就结婚嫁人。
再者,她不喜欢谢靳。
谢靳是古早古言剧本里的典型男主,冷酷绝情,作者亲儿子。
这些言情男主,本应是服务取悦女性的角色,却被作者冠以各种各样的苦衷,或为了政治抱负,或为了国仇家恨,或者只是思想尚未开化,他们打着这些幌子去祸害路人甲女配,祸害完之后还要戴上深情款款的虚伪面具来欺骗女主和读者。
裴煦年少时也被这样的角色感动过,可当她成为这戏中之人,尤其是在近两年女性意识觉醒之后,对于谢靳这样的角色,她只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陆以淮对此有些意外,他眼里的谢靳是世家公子里难得的才俊,样貌长相才能人品无一不是拔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