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纠正了小皇帝的用词,不是皇叔,陛下,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陛下既然可以唤那个温皇子温卿,为何不能唤臣霍卿?
郁婳不知道霍誉为什么要三句话不离温棠,动不动就拿自己和温棠做比较,做尽了拈酸吃醋的事情。
这两天温棠来见他的时候也总是若有若无地抹黑着霍誉,无非是说些霍誉野心勃勃,试图篡权或是霍誉对郁婳管束过甚恐有异心。
郁婳僵硬地改口,语气也并不是霍誉想象中的温软,还是和平时一样冷冷清清的:那霍卿想要朕怎么做?
霍誉暗示性地捏了捏郁婳的手,见小皇帝睫毛轻颤,落下一小片浅色的影子。
霍誉险些忍不住要动作,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才控制住。
他不急,越是急反而越容易适得其反。
越是珍贵的宝物,越值得等待。
霍誉把主动权交到了小皇帝手上,语气不似平日里那样强硬,那个意气风发气势凌人的摄政王此刻难得地温和了下来,带有鼓动性地低语道,陛下知道该怎么做,自己来吧。
小皇帝好像是在犹豫,不过霍誉并不急。
等到等到烛光跳跃了一瞬,小皇帝才闭着眼睛吻了上来。
霍誉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双手按住了小皇帝的双肩,以一种可怕的自制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吓到小皇帝。
掌心下方的皮肤触感细腻柔滑,霍誉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像是抚摸着上好的绸缎,爱不释手。
见霍誉不动,像是木人似的,小皇帝退开了一步,双唇启启合合:你
小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前的人悉数吞进了腹中。
殿外等待已久的宫人们心有悸悸,竖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
摄政王进去许久,殿内好像一直保持着和平,正当小福子松了一口气时,殿内忽然传来了什么声响。
好像是什么瓷器被人不小心打碎在了地上。
小福子的心微微一凛,接下来就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嘤咛声,那声音微弱,消失的又极快,叫人不知道是否真的出现了那声音。
小福子正担心着陛下的安危,就见浩浩荡荡的两批人从走来。
小福子定睛一看,一个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另一个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刘侍郎。
刘侍郎可不是一般的侍郎,其父是三品大官员,其姑姑就是已故的太后、陛下的生母,故而在宫中也是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小福子盯着一身湿透的刘侍郎,沉默了一瞬才纠结着开口:刘侍郎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换身衣裳再来?
刘侍郎生的也算是美貌了,杏眼带着怒意瞪圆了,扫了一眼身旁淡若君子的温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刘侍郎压着火问,陛下在哪?陛下可否入眠了?我要找陛下说理!
小福子叹了一口气,原来就算是男人,在后宫中还照样会争风吃醋。这场面他不用看也知道,估计是刘侍郎和温皇子闹起来了,正要找陛下评理呢。
小福子赶紧劝住了刘侍郎,以免刘侍郎打扰了殿内的摄政王和皇上谈政务,陛下还有正事,刘侍郎再等等吧。
温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殿内的人影,语气淡淡地问小福子:今夜是谁来养心殿了吗?
郁婳手一挣动,刚不小心砸碎了一个花瓶,就听见殿外有人声响起,是个男子的声音,陛下睡下了吗?
小福子回道,美人等等!摄政王还在殿中同陛下聊政事呢,不能进
温棠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听的不太真切,陛下在里面?
这时的郁婳还被霍誉按在怀中,霍誉连地上的碎瓷片都没有理睬。郁婳却被殿外这声响惊了一下,想要从霍誉身上推开,却被对方按住了。
霍誉一双黑眸似乎泛着幽光,陛下这是害怕温棠进来?
郁婳道:当然不是,只是
霍誉没有听郁婳接下来说的是什么,直截了当地回道,好,那就放温棠进来。
霍誉提高了声音和殿外的宫人吩咐,让他们进来。
郁婳: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每天都是双更。
第061章暴君美人8
温棠走进殿中,不着痕迹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温棠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掌心微微掐紧,能察觉伤疤在一点一点裂开,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他的表情毫无半点变化。
小皇帝微红的眼尾,带着水汽的墨眸,以及摄政王眼底的餍足。
刚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只有刘侍郎那个蠢材什么也没看出来。
刘侍郎一进殿就给小皇帝和摄政王请了安,接着就是哭丧着脸和郁婳哭诉温棠是如何欺凌他的。
臣妾今夜去御花园赏景,心想陛下最是喜欢梅花了,可这初秋哪里来的梅花,臣妾就算是要寻也无处可寻。但为了陛下,臣妾
郁婳在听见刘侍郎说出臣妾这个词时,脸色就已经微微古怪,心理微妙,他压了压眉梢道:说重点。
刘侍郎哀怨地看了一眼郁婳,咬了咬唇:接着臣妾想起了陛下也喜荷花,于是就想去摘一朵荷花,这阵子荷花就快凋尽了于是臣妾来到了荷花池边,就见到了温皇子。
臣妾想和温皇子聊聊天,温皇子却十分不耐烦,和臣妾争执起来,甚至把臣妾推入了水池之中。
刘侍郎说到这里,声音拔高了不止一个度:陛下,深夜的水池冷的臣妾直哆嗦,多亏了几个侍卫下水,臣妾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来,以后才能继续服侍陛下
刘侍郎说起话来歪歪唧唧没个重点,听的郁婳头疼,郁婳看向了温棠道:温卿有什么话要说?
郁婳这温卿一出口,坐在他身旁的摄政王就若有若无地拂过了他的腰际,似乎是在警告。
温棠没说话,郁婳却捕捉到了一片血色。
郁婳皱眉道,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温棠没开口,他身边的奴才替他打抱不平:启禀皇上,我家主子今夜无眠所以出来走走,不想却被刘侍郎缠上好一顿羞辱。又是骂我家主子以色侍人,又是抓住我家主子的伤口。
我家主子不是故意推刘侍郎下水的,只是疼痛难忍才忍不住伸了手。
在温棠面前,刘侍郎估计一招都没使出就死无全尸了。
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郁婳并不在意。
郁婳还没说话,摄政王倒是先一步开口了,霍誉一双利落狭长的眼眸扫向刘侍郎:哦?温棠的人说的是真的吗?
刘侍郎自然不肯认,语气凿凿,好像真的是被温棠蓄意推下去的。
温棠没有说话,左手的伤口不经意间暴露在郁婳眼前,雪白的绷带被血色浸透,还滴着水。
郁婳问道,你怎么也湿透了?
温棠虽然身子微湿,也只是湿了下半身,不像刘侍郎一样狼狈,整个人湿透了,发丝也黏在面颊上,毫无美感。
刘侍郎掉下水后,温某想下去救他。
摄政王嗤笑了一声,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在安静的养心殿中格外突兀,只是他还没有说出什么嘲讽的话,身旁的小皇帝就急匆匆开口,很是关心地斥责了温棠一声:胡闹!你这伤口都裂开了还去下水,若是伤口发炎了该如何是好?
摄政王唇角的笑意凝结住,小皇帝不会真的以为温棠有那么好心会下水池救人吧?
还是小皇帝真的这么喜欢温棠,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着,就连这种鬼话小皇帝也相信?!
摄政王还要说什么,却被一心只有温棠的小皇帝打断了。
行了。郁婳打断了这闹剧,先传太医给温卿治一下伤口。
温棠在养心殿再次敷了药,缠好了绷带,脑袋却忽然隐隐作痛了,他按着太阳穴和郁婳开口:陛下,温某不知怎的,头忽的疼了起来。
郁婳:温卿这是怎么了?
霍誉:温皇子既然身体抱恙,就回沁竹轩歇着去吧,如此深夜总不好再在养心殿打扰陛下休息。陛下日理万机,总不能在温皇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