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虫鸣,安静又热闹的夜晚。
和天上洁白明亮的月亮。
野鸟泊,赵明明下了车,背对着我:恒哥,我很久没看过星星啦,北市的晚上太热闹,连月亮都像是假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望着天窗外漂亮的夜空:就这么几颗星星,至于吗赵明明你有病吧,工作日开两个小时到景区,明天上不上班了。
座椅被我彻底放平,我仰面望着天窗外,夜幕上稀稀拉拉挂着几颗星子,好看,却也不像小时候见惯的星夜,说是见惯了,其实早就忘了是什么模样。
就算是不如北市热闹的滨城,一样早没了漂亮的星空。
不上就不上了,赵明明站在车外,他爽朗的声音被晚风带到我的耳边:恒哥,你不是去年就想走了吗,带上我,离开北市吧!
好啊,走得远远地!
我去买两张卧铺票,往南边开还是往北边开你定,到你觉得合适的地方我们就下车!
到地方了你去打工,赚钱给我花!
我胡乱回应着他虚无缥缈的未来,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赵明明拉着我下了车,我俩穿过小小的人工林,踩过种植的草皮,路过无人的小径。
他情绪高涨,握着我的那只手,手心滚烫,他脱下自己的长袖,铺在地上,我们就这样在看得到湖面的荒地一角,肩并肩席地而坐。
上次出五环得是前年了,我揪下手边的野草,一点点撕碎:公司团建。
我记得那次,你们还因为实际支出超预算不少,被扣了绩效。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点燃一支烟,塞进嘴里:哈,后来团建就尽量从简啦,那次方案还是我做的,本来我想着大家自己开车,公司报销油钱,八十多公里撑死五十,加上过路费,每辆车做个一百块的预算怎么都够了,谁知道这些人都照一箱油报的销,我还不如租几辆大巴
赵明明在我的侧脸轻吻。
我很乖的,我只报了五十块。
赵明明在我的嘴角轻吻。
恒哥总是把人想得和你一样乖。
我不知道他是在嘲笑我蠢,还是真的觉得我单纯,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我怕是缺了一根把人往坏里想的筋,才会让他们把我欺负得差点渣都不剩。
赵明明和我坐在野地里,对着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草木,吻了又吻。
他赤裸的上身紧紧贴在我薄薄的单衣外,紧实的双臂搂住我的身体,我想我该拒绝他,但我却抱紧了他。
和我在一起,别离开我。
我用嘴堵住了他的祈求,细细啃咬他的舌头,他急切的回应我,舌头紧紧追着我的舌尖舔吸,我的嘴里还残留着烟草的味道,全部被他吞吃入腹。
手里的烟燃到尽头,被赵明明草草碾灭在泥土里,我们倒在草地上,互相依偎。
他翻过身,两只手枕在脑下,仰面平躺在我的身边:其实我恨过你。
嗯?
我一直以为你晓得我的存在,后来才发现是我想太多。
恒哥,你逃过课吧。
我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我上学的时候规规矩矩,但也有玩心重的时候,读了四年书,除了专业课,选修课还是偶尔逃过几次的,但不多,也没被发现过。
你都没想过,为什么你从来没被抓到过吗?
我人缘好咯。
印象里有一次逃课,按理说我应该是要被抓的,但同班同学说当时有人帮我点到了,我躲过一劫以后也没在意,毕竟问他们是谁好心帮忙,他们都说不认识。
你都没注意过,大三的时候每次选修课坐在你后面的人是谁吗?
我那会儿刚大一,想着没事去你身边多转转,你肯定会记得我,结果我陪着你上了将近两年选修课,你从没看过我一眼。
我恨过你。
第72章撒娇到底有没有用进步斐然大力表扬
我的声音被哽在了嗓子里。
仰躺着的赵明明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陷入了安静中,他说恨过我,嘴上却噙着一丝笑容,一只手也偷偷牵住了我的手,放在他赤裸的前胸上。
他甜腻的肌肤在我手掌下轻轻起伏,炽热的心脏正在皮肤底下颤动,我的手中仿佛扣住他多年以来的热情与爱意,随着他的呼吸混杂在风里,被我吸入肺腑深处。
危险、危险啊黄德恒,你被他带着跑了,你在同情他、爱惜他,你陷入了他预设的陷阱里,这不过是赵明明的又一次尝试,你又要上当了
我心里过于清楚这个道理,却也不由得暂时沉浸在他真挚的爱意里,我一个人在北市太久了,我不需要一个对我管手管脚的野爹,却不代表我不想要一个对我嘘寒问暖的爱人。
但面前的人是赵明明啊。
他都做了什么你难道忘了吗,黄德恒,你是猪吗,别气氛一好又犯傻!
我闭上眼,不去看赵明明盈满爱意的眼睛。
所以你从大一就开始做变态?
他的手攥紧了一些。
嗯?到底从哪儿弄到我课表的,在我背后做了两年跟踪狂,你很得意啊,帮我点到,我不谢谢你就算了,居然也不记得你,气急败坏心理扭曲了?
我不敢看他。
夜深了,湖边的温度不比市里,寒气挺足,我微微的感觉有些发冷。
赵明明的衣服还垫在我俩身子下面,他冷吗?
一具滚烫的身体紧紧裹住双眼紧闭的我,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微凉的吻,他的嘴唇像在颤抖,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回家吧,恒哥,回家了。
从野鸟泊开回去的路那么远那么长,赵明明披着沾了草汁的上衣,聚精会神的向着市区进发。
我望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星星,又一次回到了普通的现实里。
回到家的时候,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两点,我简单的把自己洗漱干净上床躺好,赵明明才进了浴室。
被子很软和,蓬松温暖散发着太阳的香气,我必须承认赵明明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十分用心。
一旁的枕头还空着。
等浴室里的人洗漱好,这半边床的空缺就会被他填补,他会和我一起睡着,会在半夜给我把被子拉好,会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为我递上一杯水,会在清晨和我一起醒来。
我尽力不去想床底曾经藏着的某根铁链。
浴室的门打开了。
赵明明穿着睡衣走向我,白天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放了下来,翘得乱七八糟,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仔。
他把浴巾丢进脏衣篮,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床垫朝着他的方向微微下陷。
睡不着吗?
我歪着头看他,倒也不是睡不着,只是不太习惯在这张床上一个人入睡罢了。
睡你的觉,几点钟了,别跟我说话。
他将自己的身体往我的位置凑了些:我想做爱。
太晚了,明天再说,我翻身背对他,兴致寥寥:我累了,不想搞,赶紧睡吧。
赵明明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从背后抱住我,轻轻咬住我的耳廓:恒哥想睡就睡,我搞我的,你不用理我。
他一只手伸进我的睡衣里,在我胸前摸索,他对我胸脯的兴趣至今还没消退,勤勤恳恳用心耕耘,多少也让他玩得比之前更有感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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