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健身,秦殊没听懂他的暗示,平静地解释,你也不重。
下一秒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他耳朵,既湿又热,带着浅淡的酒精味道他愣了一秒,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有些无奈:别闹了。
林芜自然不会听话,得寸进尺地亲上来,在他耳边颈侧留了一串湿漉漉的吻。
夜色深沉,身边人来人往,都是从图书馆回寝室的学生,或许有人注意他们过分交缠的影子,却不会有谁发现这亲昵的小动作,只有天边明月高悬,无声窥视着这场闹剧予取予求,心怀鬼胎。
这不是林芜第一次这么干,在两人第一次协议交往的时候,一个月里,他不知这样耍赖过多少次,像什么圈占领地的小动物。
秦殊不会拒绝,只是偶尔警告他别留下吻痕,语气罕见地严肃,会把小孩吓得一愣,乖乖退开。
后来于心不忍,也放任过一次,脖子上几处明显的血印,被调侃了整整一周。
他其实不介意林芜亲他,内心无波无澜,甚至觉得可爱,像什么小动物亲昵的撒娇,只是不喜欢吮咬之类进犯意味鲜明的行为,怕心底某些见不得人的欲望受到挑衅,一发不可收拾,再反过来伤害对方。
林芜缠着他闹了一路,直到走进生活区,四周灯火明亮,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小声嘀咕自己难受得厉害,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会托你室友照顾你
他们不回来,林芜吸吸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些,以免说出的话太条理清晰,被人觉出端倪,通宵只有我。
哥,寝室没人,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秦殊在寝室楼门口放下他,低头对上那撒娇似的眼神,无奈道:不能太久。
下一秒恃醉耍赖的人扑了他满怀,体温比平时略高,在夏热未散的九月显得有些烫。
秦殊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其中一侧的发辫不知何时散开了,另一侧的却还松松系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便顺手解下了那团将掉未掉的发绳,余光瞥见身旁有人路过,似乎在打量他们,便扶着林芜的肩膀让他站直,平静地想,从明天开始,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会短暂地从前男友变成现男友,像他们协定好的那样,以情侣的身份交往三个月。
他不会动心,所以三个月后,对方的身份又会变回前男友,或是他更习惯的一手带大的邻居家弟弟。
等到那个时候,南方也该下雪了。
寝室果然空着,新生到校第二天,整个房间看起来还不甚热闹,也没有多少生活的痕迹。秦殊花了几秒分辨哪个位置属于林芜,然后把他掺到桌前坐下,皱了皱眉:怎么选了正对空调的位置,你体寒,不该吹风。
喝醉的人选择性无视他的话,盯着他略微皱起的眉头,轻声道:哥,你这样真好看
见怪不怪了。
秦殊看着他小孩子似的踢掉鞋,抱着膝盖蜷进吊椅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对牛弹琴:原来的椅子呢?这种吊椅对腰椎不好,你的专业本来就需要久坐
林芜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耍赖似的往边上一歪,像是平衡不稳,要从吊椅上摔下来。
下一秒果然被稳稳扶住,秦殊一手扶着吊绳,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眼底的不悦更深几分,话音却如常平静,让他别闹了,快去洗漱,尽早上床睡觉。
小麻烦眼神迷离,咧出个沾了几分傻气的笑,又朝他伸出手,含含糊糊地说:哥,我起不来
秦殊弯腰去掺他,却被人趁机牢牢环住了脖颈林芜借着力气直起身,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凑近他,亲了上来。
眼底清明的笑意一晃,哪里有醉意。
这个吻细致而漫长,少年磨蹭着他的嘴唇,留下浅淡的酒气,有些甜他依稀记得,这是苹果酒的味道。
秦殊微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怕他平衡不稳,伸手虚虚环住了他的后背。
他对林芜向来好脾气,即使被骗得团团转、平白折腾了一个晚上,看起来也毫无恼意,任由小麻烦缠着他亲,还有余裕鬼使神差地想,如果这就是解禁后的手段,那似乎和从前晚安吻似的小打小闹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四下安静,灯只开了进门的一盏,床下桌狭小的空间被笼在阴影里,多了几分隐秘狎昵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似乎猜透了他心中所想,一片湿热的软肉抵上他唇缝,缓缓探了进来。
还是有些区别。
青年平静的眼神终于略有波动,同情色或欲望都无关,只是不悦,像被猎物反客为主的捕猎者,因领地受到侵占而不满。
他垂下眼睫,猝然衔住探进他嘴里的那片舌头,制止对方毫无章法的试探,然后不甚温柔地一吮。
环着他肩颈的手就陡然收紧,被惩罚的人仓皇退开,鼻腔间溢出低而短促的气声,像什么无措的小动物。
哥
秦殊执起他的手臂,稳妥地安放在吊椅扶手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同他对视,陈述道:你没醉。
酒精味道还萦绕在两人之间,林芜无意辩解,耍赖似的吐了吐舌头舌尖红得过分,有些充血。
秦殊微怔。
门外隐隐传来嬉闹人声,他有所察觉,正欲起身,却被对方抓着胸前的衣料阻止了。林芜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墨蓝的眼瞳在暗处星尘沉落,显出宇宙般深邃的暗色来,笑意分明,碎金一般铺在其中。
他抬手摘下秦殊的眼镜,餍足地弯起嘴角:哥,你这样真好看。
秦殊不置可否,淡淡提醒他门外有人,似乎是他室友回来了。
林芜却像没听懂他的话,自顾自垂下视线,抓着衣服的手一点一点松开,转而覆上他胸口,略微用力。
他说哥,你的心跳变快了。
下一秒寝室门被人推开,他收回手,心满意足地仰进吊椅里,看起来丝毫没有平衡不稳的意思秦殊这才想起他是个能坐在秋千上画画的,既不晕车也不缺乏平衡感,四五岁时候就自己学会了骑自行车。
青年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似乎有些懊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两把小骗子灿灿张扬的金发。
林芜,你绝对想不到我们为什么回来了有客人啊,啊这
客人施施然转向对方,笑意温和,不戴眼镜有些看不清来人,却也不妨碍他气定神闲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他哥哥。
原来这就是那小子心心念念的哥哥三个男生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站在最前面的清清嗓子:学、学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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