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哈哈大笑:这才对嘛。
铸剑龙泉坊的几位师傅请他们进去,沈连庭走在后面,等到众人远去,九皇子突然绕到他身后,低声道:六哥,小心那个方映清。
声音平静如水,毫无方才的调笑之意。
沈连庭脚下微顿,转动瞳子看他,并未说话。
九皇子见他驻足,便压低了音量继续道:虽只是我的猜测,但方映清眼里藏的东西太多,而且不干净。
前世,这个异母同胞的弟弟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但他那时早就陷得太深,把这个真诚以待他的人越推越远。
嗯。沈连庭郑重地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才继续往前走。
许多事他心里十分清楚,但现在并不能擅自妄动,因为......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一人,操纵着透明的线,不断地推波助澜。
剑坊里燥热滚滚,巨大的火炉正燃着高热的炭火,周遭尽是铁锤锤炼之声,砰砰乒乓的星火四溅。
季晓光在人群中搜索一圈,没有看到方映清和顾效成的身影,想来两人是离开了。
原本这些只是皇子们的修习课程,顾效成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但他身为副统领,也不必时时在此,方映清就是捎带的,不然他也没有资格跟过来。
这时,一位头戴帕巾的铸剑师傅正放下铁锤,小心翼翼地将刀刃放入冷水之中,季晓光感觉有趣,便多看了几眼。
他大学主修的是电焊专业,还脑子抽筋的念到了研究生,整日面对的不是钢材就是火星,连个长头发的都看不到。
后来他为了养基佬弟弟换了许多工作,最后选择做悲催的程序猿,不是加班就是加班,以至于他母胎单身到现在,恋爱经验为零。
想想就难受,上天啊能不能告诉他甜甜的恋爱是什么味道!
沈连庭低头看他一副苦瓜像,以为是这里的热气难受,问道:若你不喜欢,我们就出去。
这整片整片的火光,也使他脑海里闪过混沌的画面。
我没事,还挺有意思的。
季晓光真不是勉强,他凭借上学时的专业知识,七七八八的能看出门道,虽然这些技艺老旧了些,但也未尝不能尝试。
铸剑先生正讲到调剂铸剑的材料,说其中合金成分比齐尤为重要,这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一环,是决定其性能的关键。
季晓光越听越来了趣味,毕竟现代有仪器比率,自然比古人摸索前行方便的多,这些认知他都在书本都学过,完全可以运用其中。
他兴奋地举手:先生,我能试试嘛?
铸剑的讲师身材魁梧,在剑坊里待了半辈子,举止豪放,自然对季晓光的好学表示欢迎。
沈连庭略略惊讶:你喜欢?季晓光点了点头。
注意火苗,不要被烫伤了。沈连庭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调配的台子要绕过一层长阶,季晓光踏上平台想绕过去,不想没留神脚下,踩空向后仰。
啊他才叫出声,便结结实实的撞进一人胸膛,回头看去,林耀正满眼嫌弃的扶着他。
叫什么?几寸高的错落,怎么像个女儿家无用?林耀将他推倒一边,抱剑而立。
季晓光面上有些挂不住,火炉里艳红夺目,晃得他眼花缭乱,这才不小心踩空。
但他念着林耀出手相救,只快速地道:多谢。便不再多说。
闻言林耀愣了一下,放下环抱长剑的姿势,神色微动。
季晓光继续往调配台走,刚绕过来,身后的林耀突然追了过来。
在他身前横出手臂,道:你不许去。
季晓光莫名其妙:为什么?
林耀当着众人的面道:我身为修习严办的视察弟子,不能让你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
话说林耀被沈连庭退货后,回去便大发了一通脾气。
但他家世好,又是二长老的幼子,管事的思来想去又加了个视察弟子的职务给他,最近才上任。
季晓光怀疑他故意给自己难堪,但还是在众人面前耐着性子道:林师兄,何为不合规矩啊?
林耀并不怕这些宣国来的皇子,自然也不怕沈连庭,大声道: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你说何为规矩?
这些功法本只有皇子可学,但他们大都对这热浪噪音不感兴趣,季晓光想尝试是沈连庭允许的,本无人会理会他做什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林耀。
季晓光他看出林耀是个争强好胜,横冲直撞的性子,若与他对的来,那就是撞到牛角尖了。
那边沈连庭一跃而上,站到两人之间,冷峻的脸映着火光:管你何事
林耀下巴微扬,上前一步,并不畏惧。
季晓光明白沈连庭在为他解围,但看着沈连庭高挑的身影,他心底多出一份犹豫。
他不能总站在沈连庭的身后,他也不想当一个一无是处的软肋。
沈连庭。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坚定道:这次,我想自己来。
晓光?沈连庭眉头微皱。
季晓光回以他粲笑:相信我。
随后他跨步上前,直视着林耀,中气十足道:林师兄,愿不愿意和我比一比。
林耀不屑道:比什么?
铸剑,季晓光指着那青铜液体灌入剑范:我们就比铸剑如何?
【作者有话说】:季晓光恋爱脑瘫一个,沈连庭你自求多福【狗头】
ps:这里面什么电焊专业,还有铸剑啥的都是我简单借鉴然后编的,不要当真哈,也非常不专业
第三十九章比试
底下九皇子因为能看热闹拍手叫好,其余人也并未有异议,铸剑防如此枯燥无聊,来都来了,何不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季晓光想抓住林耀自命不凡的心理,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弟子挑战他,他自然要让其心服口服。
可谁知林耀白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你当我傻啊。
啊?
只听他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敢和我比。而且比了你便要碰这些东西,还不也是不合规矩。
季晓光想他还真不是路人甲,头脑清晰、七窍玲珑,并且如果林耀没些本事,不论家世多好,吃多少进补丹药,也不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内门弟子。
林耀且毫不留情面,让他有些进退两难。
这时沈连庭突然开口,对林耀道:半年前我初到霄云山,晓光从剑雨台坠下,你可知道?
季晓光刚穿越来的那天,正是众皇子到达霄云山的时候,当时许多人聚集在剑雨台下面接待,他掉下来时,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呢。
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若不是沈连庭接住了他,现在他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林耀不明就里:知道,如何?
沈连庭眉头微皱,沉声道:当时是一道剑气把晓光带下剑雨台的,本王事后命人调查,那个操控御剑的人就是你。
季晓光心下一惊,转而看向林耀。
而林耀缄默不言,显然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炙热的炭火劈啪作响,林耀离那火炉最近,扑在身上热气难耐。他稍侧开几步,面色一沉,承认道:对,是我,那又怎么样?
随后嘟囔道:我又不是有意的。
那日他有事来晚,捻了个剑诀就去了。谁知道刚飞到剑雨台上就撞到了人,也怪他飞的太快,把在台沿边看风景的季晓光给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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