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面临着长胖,但现在都要忙到没时间吃饭,哪还管长不长胖。
两个人落座后,便点了糖油饼和丸子汤。
一排小桌上坐的满满当当,张沛霖坐在严温玉旁边,低声说着学校的事。
季晨和唐甜刚进门便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角落里的两个人坐的很近,严温玉低笑着,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唐甜也看到了那边,拽了拽季晨的衣服说:要不我们去另外一家店?
那头的严温玉感觉到一阵炽热的目光看向她,她张望了一圈,发现季晨站在门口。
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挥手:来这边。
身边刚好有人离座,严温玉坐在最里面,旁边张沛霖见两个人走过来了,也没客气,继续坐在原位。
唐甜便自觉地挨着张沛霖,他们是亲戚关系,又是朋友,刚坐下便聊了几句。
冒着热气的糖油饼和丸子汤上桌,几个人随便吃了几口,张沛霖想起什么似的,提起了学校要扩建的事。
那就是要找地方?季晨看向严温玉。
张沛霖点头:温玉说你也在找厂子,我就想着向你取取经。
取经谈不上,我们的厂子得在郊区,已经找好了地儿,你们学校在郊区不合适,我建议你就在这附近,多找几家四合院。
他虽是在跟张沛霖讲话,但眼神却是一直看向严温玉。
她有时低着头,有时捣鼓着勺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哥?旁边的唐甜唤他。
季晨转头,看着唐甜和张沛霖又补充:最好能挨着学校,还有不要离第一家学校地址太远了。
他也是第一次做生意,靠的就是新世纪和这个年代的信息差,并没有太多的意见给他们。
张沛霖点头,他的头比较大不时地挡住了旁边的严温玉,直到严温玉觉得他们聊得差不多了,这才抬头看向这边。
抬头便愣住,季晨正在看向自己。
她把要说的话咽下去,看向季晨:说完了?那咱们回家吧。
张沛霖也站起来,吃饭时间点过了之后,便只剩下了店里的几位游客。
店外徘徊着几个混混,季晨请张沛霖和唐甜走在前面,等到严温玉走到身边,下意识地揽着她的肩膀说着:慢点,外面都是小偷。
严温玉看向他脸一红,低声嗯了一声。
***
晚上回到家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进各的卧室。
季晨躺在床上,时而听到外面严温玉坐在院子里,时而听到水声,大概她在洗头。
院外的月光照在屋里,他的心情异常轻松,耳边到处是院子外面严温玉忙碌的声音。
隔天季晨一早就出去了,严温玉醒来便没有看到季晨。
她想到了昨天季晨说过的现在工厂地址已经找到了,还剩下装修等事宜。
天气灰色沉沉的,冷的人直打哆嗦,朱婶在外面看到他们的院子门开着。
她站在院外嗓音很大地说道:得点火炉啊,小严是不是不会?
这不是您来了,再说我得去学校。严温玉抱了下朱婶,这才转身回屋把包拿上。
出门见到朱婶正在拿煤球,便阻止:您别忙活,我这就要走了,今天好几节课呢。说完就要出门。
朱婶拦住她:你俩咋样?是不是年前该有好消息了?
严温玉先是一愣,朱婶隔几天便打听自己的事,但到底是没有什么进展,便摇头:没有,我俩啊,现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什么叫最熟悉的陌生人?朱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随即想了下又说,不是要离婚吧。
严温玉也学着朱婶的样子,点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怎么会。
朱婶这才放心下来,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严温玉,大声叮嘱了几句:记得按点吃饭啊,你俩尽让人操心,老不吃饭咋行。
知道了。严温玉挥着手向胡同口跑去。
到了学校果然烟筒里正在冒着烟,学校在四合院里,现在还没有集体供暖,只能靠着每个屋子里的煤球来供暖。
严温玉把包放在桌子上,便去尝试着点火,她对这些煤球没什么经验,只是觉得新鲜,耐着性子点了好几次终于点着了,这才把窗户都关上。
张沛霖路过他们的办公室刚好看到严温玉关窗,便说:一会可以稍微打开一条小缝,不然容易中毒。
严温玉指指窗户,那意思是开着呢。
窗户那边确实开了一条小缝隙,冷空气透过窗户钻了进来,跟屋内的热气相混合。
张沛霖点头,又说:今天课多?停顿了下又说,昨天季晨说的没错,回家我就让我爸连夜找了这边没人住的四合院,这不附近就有一家,距离这不远。
严温玉点头:那挺好啊,你去看看,等过完年就可以装修使用了。
距离他们来这里已经大半年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像是一场梦一样,严温玉看着张沛霖,想到了她刚来时的茫然,以及带着孩子时的无措,现在已经可以迎着困难生活前进了。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不在特定环境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
严温玉看着张沛霖离开,这才回到座位上。
季晨在工厂里考察了一番,听着韩国富正在跟工厂的老板聊天。
今年啊,下海的人真多,这以前不是什么重要的厂子,搁置了好几年了,这不今年问的人才开始多了起来,你们要是有意愿租就早点租,没有意愿我就让下一波人来看地儿。工厂老板戴着大金链子说道,那金光晃了晃。
工厂老板见韩国富还在犹豫,便看向季晨又说:真是租的人很多,你看好多人发信息问来着,他说着便把手里的寻呼机拿给季晨看。
季晨点头:这厂虽然不大,我们也得好好考察一番。
韩国富表示赞同,忙说我们这就商量下。
他们早就看中这个厂子了,只是苦于价格没谈拢,现在季晨只想着早点办厂子把眼前韩国富的钱还去,毕竟是大佬的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韩国富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只是这几年自己攒了不少钱,再加上父母留下的遗产,他的儿女留学用的都是那些钱,他看着季晨便问他的意见。
价格还可以商量,现在这个价格还是太贵。季晨虽然不懂现在的租赁市场,但心里也是知道的,现在的租赁市场还不在饱和状态,还能有商谈的余地。
韩国富表示赞同,现在租房子的人确实还很少。
他们来工厂这半天里,工厂老板并没有收到要租房子的信息,但却一个劲地催他们赶紧交房租签合同,摆明了压根没有人想要租房子。
现在市里开店的人还不多,北方都是手握铁饭碗的重工业,而轻工业都在南边,现在南边才是租房子的旺季。
想到这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等中午与工厂老板一起吃饭时,几个人均不提租房子事,直到工厂老板耐不住性子询问起来。
季晨这才不慌不忙地说:我们还是觉得这个价格贵了,还是再看看别的厂子,最近看中了好几家,你家的价格比别家都贵。
啊?我们家怎么会贵工厂老板站起来,刚开始说话声音还大,现在声音逐渐小了。
季晨便知道了,他其实也在缺钱等着把厂子早点租出去。
行吧,我再减价。工厂老板叹了声气说,这厂子都好几年没租出去了,上面说了要让大家下海经商,并且有一定的政策支持,我就想着把厂子留着,一定能翻好几倍的租金。
他停顿了下,这时韩国富插话了:是不是现在经商的人还不多?
那倒不是,现在经商的都是小本买卖,开工厂的太少,你们既然打定主意开工厂,我就租给你们了,费用咱们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