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峰也没想到舒年这么拿得起放得下,他愣愣地哦......了一声,把刚琢磨出来的一肚子安慰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众人见舒年似乎真的没什么情绪,气氛才又回归平常。舒年道:没查成绩的赶快查,成绩查完了就都该干嘛干嘛去吧,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下午我们还得上课,你们要补课的也快回去吧,别一会儿迟到了。接着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去找董王登记下成绩,便走出了办公室。
李成峰看着他的背影,啧啧感叹两声,情不自禁道:他太大气了。
不仅没让众人安慰,倒是有种反向安慰众人的感觉。
秦荀嗯了一声。在场还没查成绩的就只剩他一个了。秦荀输入考号,望着加载中的屏幕,脑子里却是舒年竭力伪装出来的淡然的面孔。他有些放心不下,总觉得舒年不似大家看到地那般心如止水,尤其秦荀刚才靠的舒年很近,所以他清楚地捕捉到了舒年在看到成绩单之后微微睁大的眼睛、和不安地抠着袖扣的手指。
这明显是慌了。
不能让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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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相反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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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荀查完成绩,也没管李成峰他们的反应,兀自溜了。他先去舒年惯常上课的大教室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又悄悄来到小教室门口,却见里面漆黑一片,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只有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才能隐隐约约发现站在教室一角面朝书柜、背对着正门的身影。
秦荀直觉那人就是舒年,但屋里太黑了看不清。他按下电灯开关,房间内顿时亮堂起来。
于此同时那人头也不回地压抑着声音喊道:别开灯!
秦荀没作犹豫,又将灯熄了。
房间里的身影像是重获安全感那般,紧绷的后背明显放松了下去。秦荀缓缓朝他走去,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黑暗中沉睡的小怪兽。那个身影明明应该什么也看不清楚,却快速翻动着手里的画册,就跟平时找参考图一样。
他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没发现有人在接近自己。秦荀最后停在了身影后半米距离的位置,默默注视着他的举动。
是董老师吗?舒年也不知后面有没有人,又或者究竟是谁;他像是在和刚才开灯的人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出去了。我不是......不是难过,就是需要缓缓,你留我一个人就行。我没什么事。
舒年说话时的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抖动,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的样子。
真的没事?
秦荀声音轻柔又温和。
舒年猛地转过头。
或许是在房间里待得久了,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门外投进来的光,秦荀竟也能将舒年的脸看到个大概。
舒年蹙着眉,后槽牙死死咬紧,十分倔强地硬撑。单看表情,秦荀说不上来舒年这究竟是难过还是悲伤,只觉得他眼睛里藏着很多情绪,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对联考成绩的哀怨、对现阶段结果的不甘,对未来发展的茫然......这一切混合在一起酝酿出他如今这样复杂的眼神。舒年眼睛里还憋着眼泪,或许是秦荀的出现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一个没憋住,泪水便直直地一泻而下,吓了秦荀一跳。
舒年呆呆摸了把脸,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原是没想哭的。
哎哟哎哟......秦荀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给舒年擦脸,这怎么还掉玻璃珠子了呢。
我没、没有。舒年立马抬起手臂遮住脸,本来想开口骂人,结果这一哭竟就刹不住车了,说话都利索不得,还带着哭腔,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老师.......
是我不正好?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秦荀去掰舒年的手,但舒年根本不让他看脸,手臂掰下去又抬起来,像个拒绝沟通的刺猬。
我看看哭没哭......真的哭啦?秦荀将脸凑到手臂缝隙里去瞅,欠儿兮兮的。
哭......哭你妈。舒年使劲推拒他,抽噎着说。
他平时轻易不骂脏话,看来这次是真的急。
秦荀被骂了,但不知为何却有些想笑。
明明就哭了嘛。
舒年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乱掉,是秦荀印象中从未有过的样子,他甚至在心里默默地想,他又比旁人看到了更多一面的舒年,并且,还为此感到一点恶劣的满足。
来,过来黏黏,来抱抱。
秦荀不再逗舒年,他朝舒年张开双手,语气柔和地像在哄骗小孩儿一样。
舒年没动,他懒得搭理秦荀,秦荀干脆主动抱住他,将舒年完完整整搂紧怀里。舒年不排斥,随便他抱,被搂着也没乱动,他就安安静静待着,时不时抽泣一下,乖得秦荀心口都揪着难受。
舒年默默掉眼泪,秦荀就揉着他的背,慢慢讲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哄。
我,我没什么事。舒年趴在他怀里,被哄得有些不好意思,脑子里胡乱搜索着借口,你知道的,每个月都有那么、那么几天,不对劲。情绪发泄了,就好了。
又不是女孩子。秦荀失笑道。
舒年自知口胡,耳朵有些红,趴在秦荀怀里又不说话了。
秦荀叹口气,将舒年又抱紧了一点。
你,你不用管我。舒年感受到秦荀的力道,说着不用他管,却又将自己缩了缩,我自己、会好的,一会儿就、就会好的。
他向来都是这样,自我疗愈,不需要安慰。小时候这样,长大了也这样。
没关系的,舒大大,秦荀自然不会放手,只是用轻柔的语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不甘心,对目前的结果不满意,但现在的失利只是暂时的,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很棒。而且你还那么努力。再说了,除了联考,你不是还有校考嘛。联考不理想,校考考上好学校的例子比比皆是不是吗?你一定会考上很好的学校,清华央美随便挑那种。
舒年这下哭丧着脸抬起头:但是我也可能考不上啊。
你还没考呢,想什么考不上。秦荀撞了下舒年的前额,一本正经地说,相信我,你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厉害,到时候,让那些错过你的学校后悔死。
舒年不信:我一个菜鸡,哪里会有学校管我?
我管啊。如果我是校长,想你这样的人才肯定考都不用考的,直接就抢过来供着了。秦荀哄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才不是菜鸡,你可是大大。放心吧,校考之后肯定有好学校争着抢着要你,真的。
舒年刚才瞬时爆发的情绪这会儿已经收地差不多了,听秦荀这么讲,甚至还嗤地轻笑了一声。但看秦荀的眼睛里充满信念感,笃定地样子甚至不像是在开玩笑。舒年有些摸不准他究竟是在哄自己还是真的这样认为,脱口骂他说:你有毛病啊?
秦荀笑说: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画的最好的那个。
......
或许这人这么说只是单纯地安慰自己,之后转头就忘了,并未真的放在心上。但是舒年居然还是从秦荀的这些话语中找回了一些信心与勇气。可能这次自己真的很失败,但至少在面前这人的眼里,自己还是优秀而强大的。
舒年没动,秦荀竟就真这样一直抱着他陪着他。待到舒年自己消化情绪整理心情,抽泣渐止后,秦荀才微微松开舒年,单手捧起舒年的脸。
不哭了?秦荀带着笑意问。
舒年拍开他的手说:不哭了。
秦荀笑:那还难过吗?要不再抱会儿?
你不用把我当成小孩子哄。舒年使劲拍了下秦荀的肩,我没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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