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不到九岁。
她记不清了。
因为后面学习临床医学,多的是和西医打交道。
她已经太久没有碰过银针丹炉了。
言闻一无奈的捏着手指间的肌肤。
别人几年都不一定学会的手法被小姑娘说的如此简单。
果然,天分这个东西,实在奇妙。
就像当初老家伙第一眼见他,就断定他,会跟他走。
言闻一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摸刀,什么时候手上沾满鲜血。
那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屋外松柏层层叠雪。
冬日天亮的晚,但为了避免和香客们撞到一起,他们必须要赶在普陀寺正常开门的时辰前下山。
因为男女有别,监寺师傅将男子带到了另一座寮房院安顿。
按照小表姐睡觉香甜的情况,也是不易被吵醒的。
昨日辛苦一天,顾初月准备让小师傅代为传达他们已经下山的消息,不去打扰小表姐他们的好眠。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就听外面一阵嘈杂。
簌簌推门进来,“小姐,夫人来了。”
顾初月扶额,“不是不让她上来吗?叶然呢?”
女子所居寮房外,叶然被金戈笑嘻嘻的拦住了,不让进去。
簌簌不知。
话音刚落,带着哭腔的女音便传了进来,“菲儿呢?菲儿在哪里?”
院里,王氏的裙边湿了大片,哪怕有常妈妈扶着,步子依旧有些踉跄,进院便抓住了丫鬟问。
丫鬟害怕的指着方向。
寮房里,顾芳菲只醒来一瞬,就又昏睡过去,小脸病态惨白,不过庆幸的是并没有发烧。
王氏推门进去,见女儿如此,几乎是扑到榻边,“菲儿,你醒醒,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祈福,怎么会这样啊?”
常妈妈让丫鬟们赶快给小姐穿戴整齐,又招呼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让她们轮流背小姐下山。
小小的寮房里挤了不少人。
顾初月倚着槅扇,看着屋里人来人往。
指挥声哭闹声她听了都头大。
尤其那几个婆子看起来虽然身强力壮,却也动作笨重。
下云梯时万一脚下打滑,怕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建议:“簌簌力气很大,可单手举牛,不如让她背二妹妹下山吧,免了中间换人的时间,也可尽早下山回府。”
簌簌进屋,缓缓行礼。
王氏闻言,泪眼婆娑的看向完好无恙的站在门边的姑娘,“那丫头瘦的像柴火棍儿,你让她背菲儿下山?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把她害的如此惨,难道还不够吗?”
顾初月听的是云里雾里,她怎么又害二妹妹了?
现在还在普陀寺,她不想和王氏争论。
事实胜于雄辩。
她给了簌簌一个眼神。
簌簌急忙证明自己,她走到屋子中间,轻而易举的单手举起百斤重的圆桌。
哪知刚要开口,身侧就是一阵推搡,“让让、让让!”
簌簌在躲让间,只觉得腰窝被人狠狠捅了一下,一时间酸麻感袭来,上半身疼的蜷缩,手腕不由一歪,圆桌轰然掉在了地上。
声音巨大地面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