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事告诉南欢, 本是想着迟早柳氏那边都会来人通信。
倒不如他提前知会她一声,也看一看她的反应。
她的反应给了他一个惊喜。
南欢收了笑容, 伸手捻了捻袖子, “殿下于我恩重如山,如今我既嫁入王府为妇。自当为殿下分忧。但愿殿下不会嫌我多事才好。”
骤然听闻文州水患的消息,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正瞌睡就送上了枕头, 一时高兴得得意忘形了一些。
她心中对柳夫人与白马公府有怨,这怨恨一时难平,遇上这样好的机会又怎能放过。
她的父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同样的聪明, 同样眼中只能看得见家族与利益。
左右她这具身体时日无多,怎么能不抓着最后一点机会让柳夫人也尝一尝被亲人捅刀的滋味呢?
柳氏憎恨柳齐盛, 拼尽全力的打压他, 断了柳齐盛的仕途,恨不得他死。
那她便偏要启用柳齐盛。
既然柳夫人最看重家族利益,她偏要文州柳氏受损, 瞧一瞧柳夫人会不会伤心, 还能不能那般聪明。
只可惜南氏没有同样好的把柄上赶着送来让她抓一抓。
可惜, 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可惜她这具身体不能撑得再久一些。
若她是男儿身, 便要做第二个柳齐盛, 将这些世家搅个天翻地覆,杀他一个天街踏尽公卿骨。
杀心一起,便难消。
曾经她一心要做魏家妇,扶助夫主直上青云, 所念所想不过如此。
魏家落难, 她空等五载, 始终相信总有天事情会有转机。
世家大族便如百足之虫,总是一时遭难,只要根基仍在,也未必不能起复。
这些年她开着那间小小的酒舍,就是想从行商的口中得知一二他的音信。
极偶尔的情况下,会有行商带来邮筒装着的信件交由她。
每一封信的到来都能让她欣喜若狂,那些信件在她看来弥足珍贵。
魏玉的每一封信都在说相思。
除了寥寥数语的相思,她根本无从得知其他信息。
她不知道这几年他在哪里,他过得如何,就是她想要将金银寄予他,想要亲身去寻他也无处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