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宁的女儿身份,是她最大的死穴。
这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严恪手压在她胸前的第一瞬间,她的身体迅速在理智之前作出了反应。
可是在挥开严恪的手过后,她立马就后悔了。她默默让自己冷静下来,勉强将面上异色收去,故作镇定地从严恪怀中退了出来。
“在下失礼,刚刚冲撞了世子,还请世子见谅。”
展宁努力让自己的反应显得平常一点。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燕京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她的衣衫自然也开始穿得薄一些。但为了谨慎起见,胸前绑着的束胸她一直没松过。
刚刚严恪的手按在她胸前只有片刻,且当时情况又混乱,严恪或许没有发现异样也不一定。
而且就算这样的想法是侥幸,她也必须得把眼前这关蒙混过去,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败露身份。
大概是展宁挽救及时,严恪的表情还算正常,似乎真没发现什么。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不过是小事,没什么。展公子大概是不喜与人接触过密吧。”
人家主动搭了台阶,展宁自然要顺着下,她只当默认了严恪的说法,又说了声抱歉。
严恪却不再理会她,而是打起车帘,询问外面的状况,“连安,怎么回事?”
负责驾车的是严恪的随从,闻言赶紧应道:“回世子,是皇城司的人马。”
皇城司?这唱的是哪一出?
展宁清楚地见到,严恪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下一刻,他径自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眼见他下了车,展宁自然也跟着下去。
挡在马车前面的,是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个身着暗朱色鹰袍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岁上下,身量瘦削,面白无须,凤目狭长,显得有些刻薄。跟在他身后的,是七八个二十来岁的精壮青年,着一色的暗蓝色鹰袍,长相各不一致,但个个面上都带着几分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