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严恪离开驿馆,展宁让莫大夫抓着喝了药后,后脚也跟着出了门。
她要去的地方,是惠州州府衙门。
温陵三年前就已过世,诅咒他的人绝不会在他死后再下咒,所以这个铁盒,必定是三年前就已镇在水底。
而铁盒子重量并不算沉,以渭河惠州段的水势,要想不被冲走,定然是镇在堤坝底部的。
此次堤坝决堤,它才刚好暴露出来。
梁朝对于水利工事的建造、修缮都管控得比较严格,每一段堤坝的修建工匠、督工官员都会有资料记载,刚巧眼下决了堤,她可以借口查看昔日工事资料,去瞧一瞧相关的记载。
依展宁看来,会以这种方式诅咒温陵的,应该不是一般的工匠,甚至品阶低一些的官员也不大可能,但若是身份较高之人,做这等事心中心虚,一定不会亲自动手,以免惹人怀疑,多半会借工匠之手。
但事情做下之后,以免泄露天机,这个工匠多半会被灭口。
她得查一查当初这一段工事的工匠名录,瞧瞧哪些可能会有异样。
却说展宁前往州府府衙查看资料之时,决堤的堤坝口子上,安南省巡抚马文正有些心神不宁地等着严恪的到来。
之前,他因严恪不给他面子的缘故,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昨日也就未亲自陪同严恪。
谁料时间赶得那么巧,堤坝居然绝了堤,还刚巧给严恪碰上。
而且等他得知消息赶来之时,严恪已经与展宁回了驿馆。
他猜想以严恪传言中的行事作风,第二日一早必定还要亲来,所以他今日特地赶了个早。
一个方面,是来向严恪告罪,且做个姿态,表明自己心系水事。
另一个方面,他则要试探下严恪的态度。这个该死的决堤,让他一下子记起些快要忘掉的旧事,虽然不大可能,但那件旧事要是被翻出来……将是灭顶的祸事!
马文正等了一阵,终于见了严恪的面。